是非應凌駕利害考慮 - 顧鴻飛

是非應凌駕利害考慮 - 顧鴻飛

律政司促請終審法院就外傭居港權問題尋求人大釋法,政府此舉有點陰暗心理,范徐麗泰說要對香港的法律工作者有信心,筆者同意她的說法。
我們也不妨自問,如果這件事由我們來作決斷,又該如何權衡?
筆者認為,要不要釋法是「是非」的問題,能不能杜絕雙非和外傭居港權是「利害」的問題。我們的困境是:是非要服從利害,或者利害要服從是非?
利害的問題要回答的是得與失。雙非與外傭居港權如不能杜絕,都會造成人口壓力,社會要付出很大的代價,可能影響我們的生活質素,不管從甚麼角度來看,明顯的還是失大於得。
是非的問題要回答的是正義與非正義。《基本法》是國家大法,是保護香港原有社會制度的一面盾(此點譚惠珠說得也沒錯),而釋法卻是對《基本法》原有精神的支解和閹割。凡事解決不了,就尋求釋法,以法律來遷就現實,長此以往,法律將失去崇高和不可侵犯的超然地位。
筆者認為,除非你是像梁振英那樣的人,否則是非的考慮永遠應凌駕於利害,真理在哪裏,道義在哪裏,哪裏就有是非的問題,哪裏就有我們的選擇。但如果我們服膺的是利害,我們會趨利避害,而在趨避的過程中,是非問題就被掩蓋甚至放棄了。
一個社會沒有了是非,那是甚麼樣的社會?那就是貪腐盛行、貧富不均、竊鉤者誅、竊國者侯的社會,是生命沒有安全、個人權利沒有保障的社會。因此即使冒了最大的利害的風險,我們也值得堅持是非之分,把是非分清楚了,我們有安身立命之地,有免於恐懼的自由。
想深一層,是非不但應該凌駕於利害,而且是非本身就是最大的利害。對我們來說,當前最重要的是維護香港的法治,法治在,我們「原有」的生活方式不會改變,法治削弱了,慢慢走向解體,我們「原有」的生活方式就難以保持。我們今日為了堅持是非的論斷,要冒很大的利害風險,但把是非問題弄清楚了,長遠來說,卻是對我們最大的得益,最小的傷害。反之,今日為解決雙非和外傭問題而輕忽了是非,長遠來說,對我們卻是得益最小,傷害最大。
為了一時一事之得失,而置香港原有的法律制度於不顧,這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相反的,先保護好香港的法治,再想其他的行政辦法,能處理固然好,處理不了,那個後果就是我們需要承擔的代價。我們要不要為維護香港的法治承擔代價?以筆者看來,為保障香港的法律制度,承擔多大的代價都是值得的。今日看不值得,長遠看就值得,我們這一代不值得,我們的下一代、一代又一代,那就一定值得。
我們相信終審法院的法官既有專業經驗,又有道義良知,他們只會從法律角度考慮問題,不會在關乎法治的問題上苟且。而我們,則不妨想一想是非和利害的分別。

顧鴻飛
自由撰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