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工後,郎生黑着塊面吃飯,郎太已經習慣丈夫的臉色,她低頭扒自己的飯,盡量控制呼吸的頻率及音量,免得惹郎生不快。郎生不快,她的日子也不好過,輕則挨罵,重則挨打。
家中氣氛很奇怪,兩個人,同枱食飯,各自修行。從外面看進來,畫面蠻溫馨,溫暖的燈光照在郎生身上,也照在郎太身上,兩個人圍着同一張餐枱,吃同一餐住家飯。只有他們自己知道,這十年八年,兩人已經零交流。當然,在公開場合,他們是恩愛的。郎太記得最近的一次擁抱,是半年前,在記者面前,郎太被丈夫用力攬在胸前。他的體味既熟悉又陌生,令她悵惘。
兩個人奇怪地進餐,彼此不看對方一眼,偌大的廳中,只有郎生嚼菜的聲音在迴蕩,那聲音機械而單調,那是這些年來從丈夫那兒聽到的最多的聲音。郎太突然覺得難受。她起身,打開電視機,想用電視聲遮蓋丈夫的嚼菜聲。她忘了,這是大忌。
電視正在播放新聞,丈夫把飯碗砸向地面,「誰讓你開電視的?」
瓷碗破碎的聲音驚天動地,郎太嚇了一大跳,手忙腳亂關電視。
郎生丟下一地狼藉,進入自己的書房。書房最當眼處是佔據整幅牆的巨型書櫃。郎生按動遙控器,書櫃其中兩格緩緩轉動,恍如一扇門,打開了。
門內,是一個粉紅色的天地,望着那柔和的色彩,郎生的眼神變得柔和。
(虛構故事,歡迎對號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