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到日本少不免想聽聽外務省官員談中日關係、談談釣魚台爭議。只是就像所有專業外交官那樣,解畫的人都一板一眼,堅守官方立場,絕不會多說隻言片語,更不會基於你提出的假設或處境作甚麼推測,總之不讓訪問者有多少想像騰挪的空間。譬如跟外務省中國蒙古第一課長石川浩司先生談到中方新班子會否有新對策時,石川先生只肯說問題不是轉換領導層那麼簡單,接着就強調政治問題要由政治領導層處理,事務性、常態性的接觸則希望盡量保持,又指日本方面有強烈意願保持溝通。
石川先生指出,雙方高層官員完全停止接觸絕不是好事,但目前看不到有好轉或解除僵局的迹象。對於釣魚台問題,他重申沒有低估中方對買島問題的強烈反應,只是情況在前東京都知事石原慎太郎強力推動買島下已變得失控,只能由日本政府出手才能避免出更大亂子。
除了在釣魚台問題上小心翼翼外,石川先生及一眾外務省官員對日本國內政治情勢也不願涉及或多談,只肯一般性的說日本國內一向存在不同政治思想及力量,有的偏右,有的偏左,目前看不到整個社會向左或向右轉的情況。不過,他也同意外國的動向對日本國內氣氛有影響,例如1998年北韓試射導彈飛越日本就對日本人有很大衝擊,迫使政府加速發展情報衞星計劃。
外交官代表國家發言自然要加倍小心謹慎,不能放言高論,更不能涉及國內外爭議。但從跟他們的對話可以感受到一份困局難以打開的無奈。撇開中國新領導層如何取態不說,單看今次日本國會選舉多個新興政治力量對中國關係及釣魚台問題的取態就不難看到中日關係的隆冬還沒有過去。由石原慎太郎及橋下徹領導的新興力量「日本維新會」已公開表明要強化海防國防、應付中國的挑釁、保護日本領土領海。大有機會成為執政黨的自民黨雖然不像「日本維新會」那樣磨拳擦掌,但復任黨魁的安倍晉三也表明將整軍經武,不會對中國退讓。其他多個細小政黨同樣是預向中國採取強硬態度。從這樣的政治趨勢,12月16日上台執政的新政府不管是自民黨公明黨聯合政府或是其他組合,她的立場只有更強硬,只有更着意表現出保護本國利益的決心。中日關係以至釣魚台爭議未來一段時間大概沒有多少暖化的機會。
日本外交另一個棘手議題是區域自由貿易協定談判特別是TPP(Trans-Pacific Strategic Economic Partnership)。這個由美國主導的自由貿易區日前已有多個國家表態想參與,但由於TPP涉及農業領域開放,日本國內有極大反彈,不但政府要擺平不容易。拖延爭議日久的話,只怕TPP已成形上路,外務省負責貿易談判的官員則只能在辦公室畫餅充飢。
(迷失的日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