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球民主榜上,香港排名八十,中國排名一百四十一;在全球新聞自由榜上,香港排名五十四,中國排名一百七十四。故曰,就文明水平而言,香港是猴子,中國是豬,以前的主子英國才是人。中國文明水平較香港低,要統治香港是不可能的,任何人迴避了這點而要統治或研究香港,注定徒勞。你能想像,當年的東德可以統治西德,今天的北韓可以統治南韓嗎?
因此,任何人若要做香港特首,卻要從假選舉遠未舉行之前已由群豬指揮,那豈能不以焦頭爛額告終呢?董建華、曾蔭權已經落得遺臭萬年的下場,這個梁振英,還看不出會是例外。
董建華、梁振英,甚至曾蔭權都是在人生事業失意時,遇上香港特首這個誘惑,令這個不可能的任務更多添幾分醜陋。
現在,梁振英上台只有五個月,已彷彿搞到山窮水盡前無路的境地。境況比當年董建華和曾蔭權惡劣得多。
他終於避無可避,承認在大宅有極多處僭建,並對自己多次前言不對後語,以「有疏忽無隱瞞」,不涉誠信作交代,並自封開誠布公。從西九事件起,梁振英已經多次以「不記得」為理由來自辯。這種訴諸「不記得」、「疏忽」、「無知」、「無能」的做法,誠然極其便利,是許多小學生的至愛藉口,旁人即使懷疑,本着科學精神,也不敢一口咬定疑犯說謊。但這種自辯法對於身在要位者有其致命局限,就是只能偶一為之,否則,一遇辣手指控,即動輒說不記得,「有疏忽無隱瞞」,那麼,即使能保住誠信,卻很可能暴露了自己是腦退化病患者。無德固然不宜做特首,但腦退化久病不癒也不適宜做特首吧。也許由於這個致命局限,這類「有疏忽無隱瞞」自辯法在香港官場中歷來罕用,在我十年前出版已成經典的《高官廢話公式寶鑑》中亦無收錄。
而且,若說「有疏忽無隱瞞」即可脫身之惡例一開,人人到店舖高買失手被捕後有樣學樣說「有疏忽無隱瞞」,香港豈不大亂?
但梁振英給我的一貫印象是:深謀遠慮,謹小慎微,沒有半點流於善忘或疏忽的腦退化迹象,是典型的香港精英。香港小童群益會於本年二月特首假選舉舉行時,在唐英年被揭僭建醜聞後,訪問了一千四百多位年屆十二至二十一歲的青年,就發現他們普遍認為唐英年「口不擇言」,而梁振英則「處變不驚」,「記憶力好」!的確,在立法會西九聆訊上,辯論隊出身的梁振英對答技巧出色,揮灑自如,令人難以聯想他是被腦退化折磨的病人。
在一些重大的爭議性問題上流於善忘或疏忽,肯定嚴重妨礙梁振英履行全球最具挑戰性政治職務──香港特首──的能力。在其他方面,梁振英五個月來的表現也不理想。從行會人選之陰陽怪氣,從中策組之胡天胡帝,從其對中聯辦之卑躬屈膝,從其對免費電視牌照發放之無賴式拖延,從吳克儉陳茂波蘇錦樑三大庸官可以免死,從其對香港傲視全球的貧富懸殊依然一籌莫展,即使疑點利益全歸被告,梁振英也是個開誠布公的昏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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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祖康
《來生不做中國人》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