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校園鬼古一樣,不少成年人都有的共同回憶:一群同學鬧哄哄,把常現「蘭花手」的男生或蓄短髮的女生拉進廁格內脫褲除裙,為的是「拆穿」「我有的,你到底有沒有」。主流的「我們」或許多年後才猛然醒覺,這些反反覆覆的驗證,會成為同志們半生夢魘。
阿志下個月23歲,性覺醒來很早,念幼稚園時已矇矇矓矓發現自己留意男同學多於女同學,「男仔柴娃娃去蝦啲女仔,花好多心思整蠱異性,但我就比較文靜,唔係咁man」。小學一年級的第一天,身形矮小的阿志在操場散步,同班同學手牽手把他圍在中間,大叫口號,「心理上覺得好壓迫,係咁話我係『乸型』、『變態』、『基佬』,有啲可能係人講佢講,或者父母灌輸,佢哋自己都唔知咁講會令聽者受傷害」。
接觸新環境,小學生都愛尋找同盟,而排斥與自己不同的人,「我成日都俾人攻擊,少則一、兩個人,多則一班人,我覺得好無助,我同老師講,佢哋會話:『小朋友之間玩吓好平常』,原來唔公平嘅對待都叫正常」。隨着老師縱容,欺凌程度不斷升級,阿志形容,洗手間是校園中最令人恐懼的地方,「啲同學好好奇,除你條褲呀、剝衫呀,睇吓你係咪同佢哋自己一樣」。他再向老師投訴,老師覺得「雞毛蒜皮」、「浪費時間」,「轉頭仲話埋畀班主任聽,班主任捉我出嚟,喺全班同學面前鬧,叫我要安份守己,唔好製造咁多麻煩」。
向老師投訴反被罵
老師不喜歡他行為女性化,跟他說「男仔唔應該係咁」,又試過掌摑他,罰他與垃圾桶同坐九個月,又拒絕讓他當領袖生,「話我細粒,唔夠man,管唔到人」。日積月累的欺壓,令他失去了上學的興趣,「我唔想返學,返到去淨係想瞓覺,瞓咗覺就乜嘢都唔使理」。
他認為反歧視立法可以令校園環境大大改善,「老師可能都想支持同志,但唔能夠為佢做啲乜,立咗法就有明確指引,有效過空口講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