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講,我對「文藝復興」這名詞不是很過電,因為早年曾經誤入歧途中過輕度文藝毒,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徹底戒掉,逃出生天後聽見那兩個冤孽的字不由得毛管戙,求神拜佛祈禱千萬不要復興。黃耀明聯同韓寒彭浩翔成立的基金會以此命名,只能歸咎赤子之心,所以同志遊行遇到駙馬爺,他通知我十一月二十四號西九有個文藝復興戶外演唱會,面皮雖然沒有做過任何人工維修也不識時務呈現膠狀,適當表情未及禮貌地奉上。不過一看演出者名單不得了,既有周雲蓬又有左小祖咒,還有據說當今至in海豐組合「五條人」,幾乎一網打盡內地最想聽的獨立音樂人,根深柢固的文藝恐懼立即拋諸腦後,一疊連聲去去去。
就算在周身活力的時候,也不熱衷參與這類人山人海音樂大會串,三日三夜的胡士托被鍾妮梅藻唱成不朽經典,歐美各地東施群起效顰,和成千上萬青春小鳥集體露營的念頭從未在腦海閃過,並沒有雀躍響應偶像「我們是星塵我們黃澄澄」的呼喚。記憶中唯一的一回,倒確實與梅藻有關,她於七十年代末的爵士交叉試驗期,雄心勃勃到處取經,有一次在柏克萊加大希臘劇場尾隨名家演出,我破戒慫恿赴會,為了霸靠近舞台的靚位一早入場,曬到差一點變成黑炭。這股齊歡唱的風氣近年吹到中港台,墾丁西湖華洋交錯百花競艷,三地喜愛音樂的適齡人士可想冇陣等閒,飛來飛去飽嚐自助餐。大鄉里初探西九文化區,在東涌線九龍站迷了路,十五分鐘不得其門而出,媲美找不到停車場的妙齡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