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巴嫩籍作者Nassim Taleb的黑天鵝三部曲第一部《Fooled by Randomness》在2004年出版,幾年後全球即遇上金融海嘯,之後的《Black Swan》賣個滿堂紅,成為預測及解釋海嘯的奇書。最近終極篇《Antifragile: Things That Gain from Disorder》終於面世,談的正正是大家最關心的問題,如何對抗黑天鵝。
他認為,無論如何去壓抑震盪,最後皆會弄巧反拙。例如在政治上,強權打壓少數異見,以為可打造出一片和諧,勢必會引發更大的動盪。最經典經濟案例,則是美國九十年代的經濟。時任聯儲局主席格林斯潘為穩定經濟,長時間注入銀紙到美國經濟,塑造了表面穩定局面,但暗地裏谷起資產泡沫,搞到美國債台高築。
小問題讓經濟系統調節
在金融市場,要對抗黑天鵝,基金經理通常使用long gamma的對冲策略,雖然在風平浪靜時會有些微損失,但一碰上大風浪便會反敗為勝,一鋪番晒嚟。Trader出身的Taleb認為,無論是國家經濟、政策及公司營運,都要向long gamma的基金經理學習,建立一種「反脆弱(antifragility)」的特質。Taleb建議,種種微調的手段,往往隱藏問題。反而容許小問題出現,讓經濟系統自行調節,直至經濟爆出大危機,政府才按掣出擊。
不少行業本身有「反脆弱」的特質,就好似航空業,一次災難之後,就會有後續的大量調查及研究,去防止同樣災難發生,令航空業的安全系數不斷提高。Taleb認為,要讓整個經濟系統「反脆弱」,就要把銀行置於避風塘當中,因為銀行業是唯一冒不起風險的行業。銀行一出事,連帶的骨牌效應會把整個經濟拖垮。作者提議,要減低整個經濟體系的債務,讓企業重返資本市場做融資,減低對銀行的依賴。正如2000年出現的科網股災,未有擴散至經濟實體。
資本主義年代經常強調誘因,銀行家為為巨額花紅,釀成金融海嘯。Taleb說,要讓經濟體反脆弱、重誘因之餘,也要重懲罰。在古羅馬年代,負責興建橋樑的工程師,會被迫在橋上睡覺。同理,應該嚴懲隱瞞風險之銀行家,令風險能盡早浮現出來。Taleb不但談金融業專長,還貪心地把整套「反脆弱」,套用到醫學界,甚至職場。他認為,身體有小毛病,可自動調節,動輒用醫藥治理會得不償失。Taleb又在書中提到從事妓女、的士司機等行業,每天面對不同客戶,處理大風險的能力,就往往好過跟本子辦事的大公司職員。
Taleb提出以「反脆弱」系統解釋萬事萬物,無疑太貪心。劍橋政治學教授David Runciman在《衞報》撰文寸爆Taleb,建議他投身的士行業搵食。但凡事總要一步步確立,在後海嘯年代,「反脆弱」可算是為金融市場,沙盤推演一條改革之路。
凱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