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戲院大銀幕直播歌劇和芭蕾舞，已經流行好幾年了，不過迄今我不曾參與其盛，難得地有樣東西未破處。非關節目吸引力不夠，而是因為大部份時間住在巴黎，各式各樣現場演出唾手可得，沒有必要轉折透過高清畫面望梅止渴─不怕你罵我沙塵白霍，懶得戚擺出一副乞人憎的文娛大款嘴臉，實話不妨實說，這種活動說到底是鏡花不可攀的替代品，手邊有真的就不需要勞煩假的，正如床上橫陳活生生的翻版碧咸或者倒模張孝全，劍拔弩張裸身恭候，閣下會不會打開電腦上鹹網過手癮？原則上對贗品只有不屑，但這一項目卻非常包容，接近事先張揚的兔死狐悲。我有個英國籍女性朋友，以往常常出入嘉尼耶歌劇院，退休後搬到普羅旺斯小鎮養老，城中偶爾播映紐約大都會的《陋室明娟》高文花園的《睡美人》，她都心甘情願揸半小時車去湊熱鬧；人有三衰六旺啊，話唔埋幾時我也身陷叫天不應叫地不聞的山旮旯，還不懂得駕駛，要央求好心鄰居月行一善哩。所以上星期收到Bolshoi Ballet in Cinema系列試片邀請，雖然不是莫斯科即時同步轉播，仍然帶着好奇心一看究竟。用「積穀防饑」形容欠妥當，更接近宴客前去酒樓試菜─這種奢侈儀式屬於上一代的上等人，八十後可能聞所未聞，被生活折磨到甩皮甩骨的我本來也不記得，夏季楊導蒞臨巴黎小住，有一天反客為主請食飯，堅持要去奧迪安劇院對面昔日高克多的飯堂「地中海」，宣稱「昨天我試過菜了，魚湯味道不錯」，周到若此，把我嚇得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