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朋友的盛情之下,踏進了揚州的澡堂。赤條條走進浴室,見到一池熱騰騰的碧水,池旁竟像日本溫泉池那樣,有許多花灑。哦,這就跟在日本泡溫泉差不多了,我走過去淋浴,才打開水,一早泡在大池裏的揚州朋友便大叫:你幹什麼,你以為到日本呀,不用洗的,快下來!原來泡在池子裏的人,事先都沒洗。他們說,泡吧泡吧,把皮泡軟了,一會好搓背。不一會之後,我就躺在搓背床上,由一個男人手上裹着毛巾,從額頭開始,搓擦起來。他搓擦了我的額頭、眼皮、兩頰,然後轉到脖子,前胸,這時候,我的腰部至大腿還蓋着一條毛巾,然後毛巾往下一移,肚皮一凉,他裹着毛巾的手,已經在搓擦我的肚皮。然後毛巾往上一掀,下體一凉,啪,他將我弟弟往左邊一撥,刷刷刷,在右邊搓擦了十來下。接着,啪,又撥到右邊,刷刷刷,再擦十來下。我仰天躺在搓背床上,看着專心工作的搓背師傅,相信他心中一點邪念都沒有,於是就覺得自己在他眼中,不過是一塊肉而已。由一個男人幫我搓背擦身,我從來心有雜念,但事到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塊肉,那張搓背床,也就成了一塊砧板,如此處境,我終於用起了陳腔濫調的「平常心」,從容對待,順利挨到收工,也算不辜負揚州朋友一片難卻的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