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中文大學圖書館寄來一份清單,列出送出作家簽名本二百卅五種二百四十四冊。館長施達理來函有這幾句:所贈圖書為國內、台灣及香港作家之簽名本,彌足珍貴,增益館藏,嘉惠藝林,本館當永久妥善保存。
那就好了,搬離居所前,把藏書都送了給城大,當時說好作家簽名本可轉送中大。他們都做到了,教人感到高興,放心了。還是圖書館負責人有此能耐,逐本書打開來看,有簽名本的便送往中大圖書館。
翻看那份清單,每個作家的簽名本顯示某年某月某日與他們見過面,把他們的作品拿出來請作家簽名。像蕭乾的《一本褪色的相冊》,該是上世紀八十年代的著作,見蕭乾那天,祇記得他的笑容,像個小孩子的笑意,不怎麼說話,笑得有點天真,一如他的作品,回憶從前,他的美好時光也就是他年輕時到國外的日子,是會忍不住就笑起來了。
然後是王安憶的《69屆初中生》、《小鮑莊》,八十年代至今,與王安憶見過好幾趟面了,她的作品是愈寫愈扎實,就是《香港的情與愛》差一些,上海人看香港的愛情故事,與看上海人的,到底有所不同。上一趟見王安憶,是她到香港來看她編的舞台劇,又是幾年過去。沒有她的地址,要見,或許祇能在某些文學座談會、她出席的頒獎禮了。
戴厚英的《人啊人》是當年文革後作家寫文革帶來的傷痕,故又稱之為傷痕文學,有說戴厚英當過紅衞兵,但那年代當紅衞兵的人何其多,戴厚英也是迫不得已吧,一如巴金在《隨想錄》所說,那是一個不敢講真話的。文革後才講心中話,難免心中有愧了。戴厚英在亂世活存下來,倒是在安穩歲月,死於非命,教人惋惜。
成英姝的《公主徹夜未眠》該是1995年的作品,九六年到台灣,她在書上簽名。並說要認真快樂生活啊,那比寫作更重要。那是新一代年輕作家的生活取向,生活比寫作來得有趣。近年再沒有看到她的作品,她是忙着享受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