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格是個充滿音樂的城市，每晚在不同地方都舉行音樂會，連教堂也有。白天在遊客聚集的景點，定有街頭音樂表演，你買他們自行錄製的唱片，他們最高興；單是聽一會兒，然後稱讚幾句，他們亦開心。表演者以中、老年人居多，最深印象是查理斯橋上的一個中年漢，身穿全白衣服，在秋風中陶醉地拉小提琴；他雖然胖，卻很飄逸。我問一個當地人：「為甚麼年輕人不表演音樂？」當地人回答：「他們顧着玩電腦。」我住的地方鄰近Rudolfinum，建於一八七五年，是古典優雅的音樂廳。醫學會議完畢，我多留布拉格一天，在Rudolfinum聽了一場交響樂。門票不貴，一個很好的座位也只是一百港元。返回香港，我打電話給一位醫學院榮休教授，報告此行的收穫。教授是古典音樂愛好者，年輕時曾為英文報章寫音樂評論。「有一個關於古典音樂的問題想向你討教。」我虛心地說。「隨便問。」教授道。他喜歡跟人研究音樂。「在音樂會中， 」我說：「由於時差，中途我睡着了。醒來時，發覺左右兩邊的本地觀眾也睡着了。」「你想問甚麼？」教授希望我回到正題。「我想問， 」我頓了頓道：「是不是多數人聽古典音樂都會睡着呢？」電話筒傳來長長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