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一路走好(續) - 鄧達智

姑姑,一路走好(續) - 鄧達智

母親先走,白事完結,消息傳來,孤獨遠居新西蘭,父親堂姐,四伯公女兒柏貞姑媽也亦離世。隨子女移居南半球,後來子女遷居新加坡及澳洲,柏貞愛異鄉清靜,寧選獨居,不再回頭。
柏貞,秀蘭,連母親,幾個月內他們那一代走了三個,曾祖子女甚眾,女少男多,只餘相對年輕的耀蘭,梅基,柏嬋。細念,她們的名字都跟花,樹相關,杏,柏,蘭,梅,不經意將同一屋簷下的姊妹維繫一塊。
其實還有兩名我們從未見過的姑姑。
大伯公的幼女,吉隆坡出生,及長嫁到新加坡,有否回來過香港並無特別聽說過,大伯公伯婆都是晚年回到家鄉去世,那年歲我已擁充份記憶,但不保證南洋姑姑回來過。
另一位從未謀面的姑姑是爸爸親妹,出生於七月十四盂蘭節,出生前祖母發了情景真實的噩夢,說那嬰兒為報仇鬼,不可留下。祖父當年在馬來西亞,問准曾祖父母然後着家丁齊備銀錢衣物送去育嬰堂……祖父數年後回家欲尋女兒,惜那育嬰堂已被火燒,人員四散無從尋覓!
跟麗儀走過微涼夜色,一面細味昔時人事,慨嘆人似浪花,片刻歸去,好好珍惜日子並眼前人。她說,還好,我們「崇德堂」的女兒總算比起其他傳統家族過得極好,教育程度高,自由程度亦高,家中父兄相當珍惜,在封建時代我們已開始男女同祭祖,共分豬肉的先河,縱使外嫁,夫家一般不敢造次,我家女兒因此「惡名遠播」。
心思遙寄不願親友送喪秀蘭姑姐,去世的不過臭皮囊,選擇清清靜靜也亦相當理智,望你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