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豬直擊】西班牙的經濟困境是由樓市泡沫爆破引起，樓價跌幅非常嚴重。首都馬德里的低檔住宅，面積40平方米，售價約10萬歐元（約100萬港元）。100平方米的高檔住宅，樓價跌幅比較少，售價約50萬歐元，與高峯期相比下跌約30%。但是，租金的跌幅不大，即使環境很差的細小住宅，租金也要600歐元，等同一個普通工人的月薪。西班牙的租金貴到馬德里市內劏房林立，與香港唯一的不同之處是沒有像香港那樣劏到盡。我認識的西班牙年輕人之中，不是和家人一起住，就是和朋友一起住劏房。
樓價跌租金貴 極不尋常
07年西班牙樓市泡沫爆破之後，樓價暴跌，失業情況嚴重，但是租金仍相對地高昂。通常樓市泡沫爆破之後，租金應該跟着經濟情況和樓價一起下跌，但西班牙的情況並不尋常。我參加示威遊行時，認識了西班牙憤青Rau，和他傾談之後，知道他住的地方有很多被銀行收樓後封閉的單位，亦知道有人非法佔住一些已經斷供的單位。及後訪問艾絲圖，她在西班牙第四大銀行Bankia工作。Bankia前身是七家社區開發銀行（或稱為儲蓄互惠銀行）。Bankia將有問題的小規模社區銀行集合一起，將小問題集合成大問題。Bankia持有太多斷供物業，現在約為400億歐元。銀行最初以為持有物業兩三年之後，樓價就會回升，怎料到樓價沒有他們想像中的反彈，結果洗濕了頭，現在被迫繼續收樓及封樓。今年5月，Bankia宣佈年度虧損43億歐元，要求西班牙政府注資190億歐元，成為西班牙要求歐盟援助的導火線。Bankia的評級早就去到垃圾級，已經無法經營，今年5月被西班牙政府收歸國有。我打電話給Rau，問他住的地方誰是業主。不出所料，是Bankia。10月1日，我去到馬德里Rau居住的住宅區實地考察，發現有一半人是非法入住，沒有交租。Rau帶我到走廊去看，銀行收樓之後，拆掉單位內的全部電器裝置，連門鐘都拆掉，再用混凝土把正門封死。那裏的住宅約有一半已被封閉。我拍攝的時候遭到保安員阻止，保安員不停指着我的相機，又說甚麼Policia（警察）。原來二樓已經沒有合法居住的住客。Rau與保安員爭辯，過程非常火爆。正是因為這樣，我將Rau形容為西班牙憤青。最後，保安員知難而退。
銀行封樓不售 企圖托市
接着，我找到Rau的朋友菲尼斯。他住的地方像香港的劏房，一個單位劏成五六個小房間，室內的走廊只有不足4呎闊，每個房間只有約10呎乘6呎。室內的東西全部破爛不堪，而且大門有幾個大洞。他說這個地方的業主是Bankia。這家銀行在當地擁有大量物業，但是不租出去，也不出售，全部封起來。他對於大銀行的做生意手法非常不滿，說馬德里現有很多人沒有地方住，銀行卻有很多物業沒有人住。銀行這樣做是想抬高樓價和租金。經濟環境差的時候，租金不降，餐廳等零售店舖就沒有辦法經營下去，結果是大量倒閉。Rau帶我到附近的街道去看，果然是滿街空舖，而且只有少量空舖掛着放售的牌。基本上由住宅大廈走出來，就是一間連一間的空舖，走了約10分鐘到地鐵站，才有一些開門營業的店舖。那條街可以說是滿目蒼涼、極度蕭條。西班牙經濟惡劣，政府用納稅人的錢救助銀行，銀行卻把收回來的物業封閉，既不出租也不出售。這樣做確實是抬高了樓價和租金，但對經濟的傷害很大，令到很多人失業，也令到很多中小企倒閉。Rau的朋友說，銀行故意不把物業賣出去，是想在賬簿上保留物業的價值，令到銀行的資本情況看來好一些。西班牙的經濟就是被銀行過去十多年濫發信貸搞垮。98年開始，銀行濫發信貸催谷樓價。07年西班牙樓價因為美國次按風暴的影響而下跌。08年開始，銀行收緊信貸，很多人根本沒有辦法做樓按買樓。這一切都是銀行搞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