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坐下來,拿起擺放在圓桌上的餐單:七時四十五分上第一道菜,十時半上第二道菜,清晨三時上最後一道菜。這可算馬拉松婚宴了,可吃足七個小時。
從華沙到奇斯(Kielce),早上十一時開車,花了兩個小時,抵達Odyssey酒店,已是下午一時,在這間以Spa作為賣點的餐室用膳,領略到如小說家昆德拉所言的「緩慢」,不光是生活節奏,是做人的態度,見微知著。午餐要慢慢的吃,才可領略食物的滋味,上菜說有多慢就有多慢,已與生活情趣無關,吃出一肚子火來了。
趕至位於Kielce教堂,下午四時剛過了五分鐘,婚禮已開始,一對新人站在壇前,神父作訓示,詩歌班詠唱,唱的是波蘭語,悅耳動聽,很有催眠功效。
醒來,已是五時,婚禮剛結束。一對新人步出教堂,在廣場與來賓擁抱,親頰,談幾句,收禮物。在他們旁邊有一輛汽車,用來放置賀禮。看來一輛車不夠用了。我們排在隊尾,到我們可以與新郎新娘擁抱,已是黃昏時份,六時多了。
盛載禮物的汽車開走了。新娘新郎帶頭向前方走,我們一眾跟在後面。從教堂至文化中心,一里之遙,我們走了近二十多分鐘。近晚上七時了,一對新人在中心大門喝過一口伏特加,把小酒杯往後拋,玻璃杯碎片散發開來,眾多嘉賓拍掌歡呼。
七時四十五分上的第一道菜是釀豬肉腸,容易入口。不喝伏特加,可喝紅酒白酒。長夜漫漫,每桌祇有幾瓶伏特加,恐怕不夠呢。
八時半大家走到大堂,一起跳舞。起初是一個人拖另一個,然後是二個拖二個,四個拖四個。美麗圖案形成了,隨着民族樂曲的節奏,跳動起來,新娘子笑得燦爛,那麼多人陪玩,怎會不高興呢。
到了十時許,捱不下去,要告辭了,沒法吃第二道菜,亦喝不下第三杯伏特加。同去的波蘭同事說你們先走吧,我們才剛開始呢。
第二天早上七時,到餐廳吃早餐,同事已在「一夜不眠,感覺真好」,他們笑着說,而一對新人也在吃早餐,不見疲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