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梁文道寫他在歐洲機場退稅處身陷中國同胞重圍，差點想扮日本人，簡直就是黑色喜劇。
許多年前，香港的大學生到歐美旅行，萬一有些行為上失禮之舉，對着西洋人，馬上就扮東洋人，點頭哈腰，「哈意！哈意！」連聲。我有許多朋友都使過這一招，將羞恥嫁禍給日本人。
那個時候，這些朋友在歐美若無端被人誤認為日本人，是會生氣的，必大聲表明：我是中國人！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香港人，沒有人強給他們上什麼愛國教育，但很愛國，很真誠告訴別人自己中國人的身份。
今天就不一樣了，今天大多數香港人在外被問起身份，會很大聲地證明：我是香港人。若是給人錯認為日本人，不但不會生氣，還會覺得是一種恭維。反倒是人家把你視為腰纏萬貫的中國大陸人，心裏馬上興起撇清關係的衝動。香港人個個想發達，但被誤認為大陸有錢人又會那麼忌諱，這麼吊詭的事情，你說問題出在哪裏？這也是為什麼一聽又增數百萬「自由行」來「送錢」，那麼多香港人要反對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