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切該拿走的東西都拿走了,把該送人的書都送人了,離開辦公室、宿舍的那一個下午,鬆了一口氣。說好八月一日那天(是提早一個月)把所有雜物拿走,房內已空無一物,離開,該一無牽掛了。
為什麼竟然會有點捨不得呢。把自己關在那間祇有傢俬實物,沒有裝飾品,沒有書籍,沒有掛畫的辦公室,還有什麼捨得捨不得呢,不會對着一間空置的房間有什麼特別感情的吧。當日自己空手而來(另一術語是空降而來,在工作地方,一個人也不認識),今日空手而去,那是多好呢。為什麼會捨不得呢。
是這些年在這裏經歷的一些喜與悲吧,盡都是與人有關的。那天Wesley不是在台上已唸過舊約傳道書的幾句:天下的任何事情,都有對應的時間。(Andatimetoeverypurposeunderheaven.)
沒有比在合適時候來,合適時間走更好的了。為此,我該心存感激才是。劃上完美句號,其實一點不易。那天在禮堂對着年輕同學唱了LouisArmstrong的《WhataWonderfulWorld》,唱畢,全場掌聲,我相信,那是台下給我的鼓勵。最後一次上台讀經,那麼巧,讀的也是傳道書:「收穫有時,熱愛有時。」巧合,有意思的巧合。
幾個月來,吃過一頓又一頓的送別晚宴,見證了一次又一次的情誼。要走了,別人不一定要表示什麼的,一張心意卡,一封信,幾句祝福的話,別人不一定要寫下來給你的。話,也不一定要對你說的。甚至在棟篤笑的那兩個晚上,該來的朋友、舊生、家長,都出現以實際行動來支持我,以為不會來的竟然也來了,十分難得呢。
說是離開,是離開一個自己工作了多年的地方,那裏一張又一張可愛的面孔,難忘的時刻,好的,壞的時刻,都活存在記憶裏了。
儘管我們的記憶力是那麼的不可靠,但隨着歲月流逝,我們祇會記起更多美好的日子,在這裏那裏的美好時光。說是離開,是暫時離開工作的地方而已,還是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