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訊】為了生活,30歲的阿雪任職酒吧拳手時捱夜飲酒,患上腎衰竭,丈夫竟嫌棄她有病,把她趕出家門。阿雪帶着年幼女兒,日復日、年復年地等待腎臟移植。去年全港不足70宗腎臟捐贈,現時排隊換腎人數卻有1,800多人。活在無奈中的阿雪說:「希望多啲人死後捐贈器官,我想睇到阿女讀大學!」
記者:梁御和
兩年前一個晚上,阿雪突然透不到氣,不斷標冷汗,腳腫得穿不上鞋,醫生檢查發現其兩邊腎嚴重衰竭,失去功能,須立即洗血,「洗血支針成30厘米長,一路插我就一路喊,痛過生仔」。
肉體的痛苦,遠遠比不上心靈的傷害。阿雪的丈夫卻沒有送上關懷,反而對她患病後的憔悴面容,以及為洗肚而開了洞的肚皮,冷嘲熱諷,更將兩母女趕出家門,臨走前狠狠擲下一句:「你個傷口好核突呀,唔好再俾我見到!」
每天洗肚三次
阿雪帶着當時六歲的女兒,投靠娘家。「阿爸阿媽生活都麻麻,哥哥同阿妹收入唔多,連埋我哋母女,成七個人逼喺間公屋,每個月成千蚊洗肚既醫療開支,都係屋企人幫手,仲問人借咗幾萬蚊」。生活窘困,女兒是阿雪生存的動力,「家每日早、午、晚洗三次肚(腹膜透析治療),每次45分鐘,插條喉落肚,好痛好辛苦」。阿雪邊說邊將洗腎藥水袋,駁到已植入體內的導管,微黃色的溶液,緩緩從體內流出,裝滿一袋。
一日未換腎,阿雪一日仍要面對機械化兼熬人的洗肚。阿雪的八歲女兒Michelle,在旁邊做暑期作業,不時「整古作怪」逗媽媽開心,她才稍稍放開繃緊的面容,「個女幾個月大氣管有事,要瞓氧氣箱,藥費都係問親戚借,佢阿爸冇理過我哋」。
無家用要搵錢
阿雪表示,四年前到酒吧當拳手,只因丈夫沒有給家用,「開始時每飲一啖酒就嘔,諗起個女喺屋企等我,就惟有咬住牙關撐落去。」大量喝酒兼忍尿,加上捱夜,最終令健康崩潰,當發現患病的一刻,兩邊腎已無法挽回。
這兩年來,阿雪無時無刻不想着換腎,但看到捐腎人數和等候移植名單,心頭不知發寒了多少遍。「有個病友同我一樣B+血型,等咗十幾年先換到腎。其實人總有一死,但每一個器官,對在生者嚟講,就等於一份希望。與其由得佢化灰,點解唔可以捐畀有需要嘅人?」面對無期的等待,阿雪只能夠抱緊女兒,盡力給她多點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