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吃了十天中藥,煲起來黑黝黝的一大碗,逆來順受的吃得那許多苦中苦,之前山遠路遙赴斗門探訪澳門友人口中的良醫。良醫必有擁躉,一個大廳黑壓壓坐滿了手中拿着籌的病人,幾台電扇呼呼的吹,吹不散的熱浪,健康的人在這漫長的等待中也恐怕要病了。運氣好,醫生的父親是位退休的校長,與他閒聊幾句竟獲派一個優先籌,簡直喜出望外,至少不必怕趕不上黃昏回程的船。
沒法啦,醫生把脈不到兩分鐘,就叫了下一個,帶回來十包叫不出名堂的植物,同去的澳門友人將塑膠袋打開,左翻翻右翻翻嘀咕着:怎麼和我的差不多……,我也笑了,三十多歲的差距,不一樣性別與體質,用藥卻八九不離十什麼緣故?反正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一趟斗門之旅,風高浪急,幾乎暈船浪,不該白走這一遭吧,於是照煲按時照飲下去,十天下來,幾乎把我的味覺也變成了獨沽一味的苦哇,苦哇,一面索氣一面強迫自己喝。
回想幾個月前也去探訪過一位九龍某公園內的義診名醫,也按他的方子抓了一大堆藥回來照辦煮碗,那一週下來也喪失了食慾味覺,連滴出來的汗也全是藥味,至於療效如何,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
打針吃藥固然難受,中醫的獨步藥方也在考驗一個病人的耐性,常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到後來自動投降,廢然而嘆,就此作罷。人生多麼奇怪,酸甜苦辣滋味都算嚐過,也許嚐得不夠全面吧,如今竟藥飲當正餐哄着自己,自討苦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