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百鳴自言編導演的電影不少,不過最難的一部要數97年替太太「執導」的那一場。太太忽然驗出患上末期卵巢癌,一邊要控制家人的情緒,另一面要四出訪尋名醫,他形容當時去到亂石投林的地步,不過這套戲不能輸,因為賭的是命,故事最後像他編劇的電影一樣喜劇收場。15年後他講到當日的心路歷程,分享的是那碗可能比偏方或氣功更有效,是一碗給病人的心靈雞湯。 撰文:何永寧
電影公司老闆黃百鳴今年暑假在書展中跟一班模爭飯食,不過賣點既無事業線、又不會滴雪糕,書名更是毫不起眼的《生存.奮鬥》,講的是15年前他跟太太一起經歷的一場抗癌戰。黃百鳴太太當年在毫無先兆下得了卵巢癌,由於癌細胞擴散開刀亦無補於事,黃百鳴日前接受訪問時回想當日經過說:「太太安排咗做手術,我好記得嗰日係6月13日黑色星期五,醫生一打開個肚就話已經成肚都係癌腫瘤,最大嗰粒有成7、8厘米大冇得切,最後係openandclose乜嘢都冇做過。」
親友探病講笑話
當時黃百鳴第一件做的事就是要仍在加拿大讀書的兒子立刻回香港,集合一家人去打這場仗,他說:「當時見到老婆插到成身都係喉,好似個扯線公仔咁,不過我同對仔女講『見到媽咪唔准喊,要笑,等佢知道仲有希望』。」就連來探病的親友都要這樣,他說:「我同啲探佢嘅朋友講,同佢講笑話佢開心,如果你入去喊嘅就唔該你唔好入去。」平生編寫過無數喜劇,到這個關頭依然要寫下去,他說:「當時我好冷靜,覺得只要你積極已經贏咗一半。我哋集合一家人力量去打呢場仗,同我太太一齊練氣功嘅病友家屬都咁講,叫佢哋對住病人要笑唔好喊,你越喊個病人越冇信心,咁就一定輸。」
另一方面黃百鳴又四圍打聽民間偏方,每有合適的還親身試藥:「聽到有味藥醫好個血癌病人,我咪執劑返嚟自己食咗先,冇事至畀老婆食。」太太接受醫院化療療程時,他更老遠走到廣東一處偏遠地方打齋,祈求太太平安過渡,黃百鳴說:「前一個月至喺西安拍咗套講火箭嘅電影,估唔到一個月後要喺間破廟度又跪又拜咗一個通宵。」他自言不是導人迷信,但只要幫到太太的事他都會做。
度假六日現奇蹟
在醫治了一個月後黃百鳴還跟太太說,會一家大細到馬六甲剛買的大屋度假,對當時仍滿肚腹水的太太來說,自然覺得有點奇怪,他說:「佢事後話唔明我點解咁有信心,事實真係成行。度假嘅時候太太依然好有恆心每日練佢嘅動氣功。」經過六日馬來西亞之旅後回到香港,故事發展就如黃百鳴預先編好的劇本,太太入院檢查發現腫瘤已縮至只有一厘米,最後更消失得無影無蹤。
黃百鳴事後表示不知是氣功有效,還是藥物起了作用,不過他堅信對病者的心靈雞湯保持開朗絕對有助改善病情。他笑言太太亦由以往一般行街、打牌說長道短的家庭主婦,變成對人生更積極,他笑着說:「佢家忙過我,成日教人練氣功,去醫院做義工,以前一星期打七日牌到家一日,叫佢睇首映要預約。」經歷病變,夫婦間感情亦由猜疑變成信任,黃百鳴說:「嗰時晚晚開通宵度橋,佢又聽埋啲三姑六婆講埋啲是非,心諗你仲唔係去滾,邊有咁多會開。到佢病發我掉低晒啲工作同佢去抗癌,咁都仲唔信我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