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誰還敢把「錢是萬能」視作人生四字真言，真是不知把他視作天真豬豬，還是白癡BB。話說回頭，誰會蠢到視錢財如浮雲，人上人的境界畢竟也只是個傳說。至於出名見錢開眼的我，最無恥又最真心的心底話，是這一句：「呢個世界上唔係乜嘢都可以用錢去買的，想擁有，唯一嘅方法，就係偷！」話口未完，閃身台灣九份，走入茶館，見證《悲情城市》裏的悲情年代，誰知哀傷未至，先被竹製茶單餐牌吸引着視線，心念一動，付諸實行偷為上着。此一成功，如打開潘朵拉盒子；之後，不管是丟在郵局前的郵差袋、公交車上的路線圖、餐廳裏各式煙灰缸、甚至某人遺留在垃圾桶裏的一張字條，都列入偷竊名單裏，有殺錯無放過。人家色慾也可上癮，何況順手牽羊的伎倆根本不用回氣，熟能生技，如入無人之境。偷上癮，目標自然放遠大，近月瞄準田生地產，但凡老區舊宅外牆掛有紅底白字大海報，統統列入監視目標。待拆的建築，滿載着封塵的年月回憶、舊時的美學風格，或只是人們曾經生活的證據，轟的一聲，灰飛煙滅。你話心痛唔心痛？
不是每種事物都可以留下痕迹的，曾經擁有便覺無怨無悔，雖然足夠安慰和窩心，但記憶有限期，否則何須好趁青春留倩影。你不去偷，不據為己有，最終只會化為烏有。就如按照着古典曲譜上的音符，縱使行雲如流水，風光旖旎，演奏完畢，鞠躬謝幕，沒有安歌沒有爆肚，安守本份，留一點白，只剩細水在長流。
作者：曾凡（mailto:[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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