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今天沒有牛奶》上微博的錢小姐見到我有反應，以嘻皮笑臉聲氣說「呢首係基歌吖馬」，不明究竟的小朋友橫空接收訊息，大概以為六十年代無線電就有鬼佬版《禁色》，把男男之間不便宣諸於口的超友誼唱到街知巷聞。呵哈哈哈，她不過執住一句無心的歌詞做文章，那位失戀青年追憶從前種種，為了押韻昂然宣稱「thecompanyisgay,we'dturnnightintoday」，便慘被患上基情過敏症的觀察家強屈有同性戀嫌疑——大言不慚「群親都係基，日夜冇避忌」，比黃耀明早半世紀罔顧世俗破櫃而出！
當然，回心一想可能事有蹺蹊：從前英國逐家逐戶派牛奶的不都是半大不小的男孩嗎，歌者憑門外一隻空的牛奶樽判斷愛情蒸發，說不定真的和牛奶仔有路。不過這首歌風行的時候，我不但尚未學會那個單字，英語更是三腳貓水平，如果填詞人確實承繼了王爾德的遺訓，白白嘥心機對牛彈琴了。記憶中倒有首所謂暗渡陳倉的基歌，較它早十多年面世，起碼三藩市的王后七嘴八舌言之鑿鑿。叫《秘密愛情》，原唱者桃麗絲黛，閨閣女兒十月芥菜聽眾不疑有他，往後男歌手站在米高峰前照辦煮碗，蜚短流長就來了。「曾經我有過秘密的愛情，深深埋藏在心底，轉眼之間我秘密的愛情，巴不得能夠被釋放……如今我在最高的山頂呼叫，甚至告訴了黃金水仙花，終於我的心中門大開，秘密的愛情不再是秘密。」閱讀空間呼之欲出，徹頭徹尾不認不認還須認，你說吧，向來喜歡攀交情的男同志，哪有不鞠躬盡瘁把它供奉在神壇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