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與北方朋友辯論一樁事兒,對方沒好氣:「你就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我奇怪:「站着說話多累多費勁,坐着懶動的才不腰疼呢。」
這是南北俗語的差異。正如廣東人的「擔屎唔偷食」,一定有人猜不透:「擔屎當然不偷食,誰會吃?」其實農村中屎是珍貴肥料,擔屎的常會「落格」,如果這也不偷,便是忠厚老實人了。
至於「腰疼」有典故:──話說寵臣景監,將商鞅引薦給秦孝公後,他們在大殿縱論治國之道,當時皇帝端坐屋子長坐(即把膝蓋跪於地,雙足墊於臀下之姿)。自清晨暢談至日落,商鞅說到激揚處,忘形於禮節,起身立於殿中滔滔不絕侃侃而談。那景監長跪一日身心俱疲,但孝公興致極高,景向商頻打眼色他亦不理會。直至二更孝公才止住,當賜御膳而去。可憐景監這陪客渾身痠疼麻木,怨:「你倒站着說話不腰疼!」後來喻人沒設身處地為人着想,高談闊論脫離現實口水多多。
我想,這不全是站者風涼,而是禮節的包袱。誰叫跪者愚忠俯首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