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要跟大家分享「我們仨」的故事——我、媽媽、婆婆,我們經歷的不是甚麼驚天動地的故事,只是不同年代的母親都曾經歷過的心情,但願今個母親節,我和媽媽向母親撰寫的書信,能讓你我找到共鳴,找到一點愛與回憶。
記者:陳芷慧
攝影:蔡家輝
我要摟着你吃飯
致親愛的母親:
媽咪,相信你和我,怎樣也不忘兩年前的母親節。兩年前四月二十三日的晚上,你說兩天前證實患上了乳癌。那時我無語,因為我慚愧只忙於功課,竟然未有察覺你異常的安靜,實在想像不到要你獨自一人面對傳來噩耗的電話筒,獨自在診所外守候的時間是多麼的忐忑。我真的沒想過幸福會在我們生命中流走,更沒想過死亡會來得這麼近。由發現癌症至出院,其實只有兩星期,但這兩周的時間慢得不能再慢。那些日子你所做的事我仍然歷歷在目。得病後,你沒休息,只顧忙着從櫃子裏掏出金器,把它們分配好,寫上我和弟弟的名字,媽咪,你知道那時我是多麼的心痛嗎?你淚滿盈眶,說:「這是留給你的嫁妝,那些是給弟弟的老婆的。」這些嫁妝,在我眼中頓時淪為一堆遺憾,不能夠與你經歷生命中最重要的時刻,我都不願再經歷。你在哭,半夜爸爸也在哭,那時我跟上帝說:「我只是一位22歲的女孩,我怎能承受一家人的憂鬱?求你賜我力量,讓我做回家中的開心果,願平安臨到我們家裏。」感恩母親節當天你可以出院了,大家的感覺就像經歷重生一樣,既高興,但餘悸猶存,幸福的定義似乎在兩周間被扭轉,突然的成長使人累透。從那時開始,我經常想到失去你,替自己做一次預演,免得到了那天,我承受不了。所以,自從那時起,我吃飯時總自私地不讓人坐在你身旁,我要摟着你吃飯,我要睡在你和爸爸的中間,因為我要記住你的溫度和你頭髮的香氣,免得有一天我會遺忘了。
愛你的女兒芷慧敬上
一袋珠片的力量
致親愛的老媽子:
老媽子,我總是說你永遠都是滿分的母親。印尼排華,你和阿爸兩口子攜着我們一家大細,躲在船艙裏偷渡來港。從前過着少奶奶生活,來港後卻要屈縮在元朗一間破舊的木屋中。阿爸出市區駕貨車做運輸,一星期才回家一次,平日照顧一家人的責任就落在你身上,何以你能不發一句怨言呢?媽,辛苦你了!我還記得,我們每天沿着元朗大馬路走兩個小時出市區上學,你就出去托一袋珠片回家穿衣,即使累得頭痛至死去活來,你仍是三更半夜默默耕耘,幫補家計。不過,或許有一件事情你不知,第一天你送我上小學,放學等不見你來,我是多麼的膽怯與失望,天已漸黑,我邊走邊問路,摸黑回到家,現在想起那條大路,心仍在寒。雖然以往日子捱得很苦,每天吃冬瓜、滿肚臭蟲的泥鰍,還得忍受爸爸的脾氣,你只是強忍着淚,我還記得你曾說:「不是你們,我早已捱不下去。」老媽子,謝謝你當天為我們留下來,到了自己當了母親,現在才明白為何母親你的忍耐力如此高強,只因你希望盡快把我們養大。阿媽,我們真的長大了,請不要再為我們憂慮,你的憂慮已經太多。你知道嗎?每逢出外旅行時,你仍然緊鎖着眉,每晚睡覺,都從噩夢中驚醒,我差點兒也把你的笑容遺忘了。母親,我愛你!
三女兒桂姻敬上
冬瓜藏寶
媽媽住院期間,就由我擔起照顧母親的責任。母親胃口不好,入廚經驗有限的我,只懂做這個冬瓜菜式,口感濕潤之餘,菇菌能抗癌,瘦肉能增強體力。早上溫習,下午回校考試,回家弄好飯帶給住院的母親,雖然有點兒累,但看到母親胃口大開,頓時甜上心頭。
材料
冬瓜(挑空中心)600克、秀珍菇200克、素金華火腿(切絲)50克、瘦肉碎100克、清水100毫升
調味料:鹽1/3茶匙、生粉水適量
做法
1.冬瓜以大火隔水蒸15分鐘,盛起,備用。
2.燒熱鑊下油,爆香秀珍菇,盛起;再爆香瘦肉碎,倒入清水加蓋蒸熟,秀珍菇回鑊略炒,下鹽,埋生粉芡,盛起,淋上冬瓜中間,撒上素金華火腿,完成。
花雕蛋白蒸蟹
媽咪說:「婆婆喜歡喝花雕酒和吃蟹,今天特意弄這個菜式送給婆婆。」告訴大家一個秘密,只要倒一杯酒給婆婆,甚麼怒氣她也會全消。
材料
花蟹1隻、蛋白4隻、清水200毫升、花雕酒6湯匙、鹽少許
做法
1.蟹洗淨後以大火隔水蒸5分鐘,盛起,備用。
2.蛋白加入花雕酒、清水、鹽拂勻,倒入(1),再以慢火隔水蒸5分鐘,取出,完成。
鎮醋雞
婆婆說,以前家裏很窮,只有春節時才忍痛把家中的雞斬來吃。為了能分開數天享用,婆婆會用鎮江醋浸雞,即使沒有雪櫃也不容易變壞。雖然做法簡單,但勝在味道酸甜開胃。媽媽曾患乳癌,不能吃含激素的雞,所以婆婆只會買嘉美雞呢!
材料
嘉美雞1隻
醬料:鎮江醋/清水各1600毫升、金黃砂糖60克
做法
1.開大火,煲滾1公升水,放入雞,待滾起熄火,浸20分鐘,盛起,浸凍水10分鐘,盛起,備用。
2.煲滾醋,加入餘下清水和糖煮溶,放凉,放入雞,浸3小時,盛起,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