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城市面貌變化之激烈,巴黎當然遠不及香港,就拿我近年下榻的銅鑼灣作例子吧,自從阿麥書房執笠後,這區的鋪位就以一落千丈的速度替換,名牌店化妝品店取代了獨立生意不說,連佐丹奴、星巴克和PretaManger這些背景雄厚的連鎖店也要讓賢,本來看電影的空間轉售包包,曾經供應燒臘的地頭改賣胭脂水粉。眼見山河易主歷史劇不斷上演,以為處變不驚,但摸到上門發現北海道牧場餐廳突然不辭而別,還是有雷殛的感覺。我的飯堂啊!香滑奶茶和山山哋寨的日式叉燒飯別家分店雖然仍然吃得到,沒有一處的位置像新會道就腳,至於那兩個串得恰到好處的女服務員和收銀的青年版假許志安,就真是不折不扣只此一家──後者的封號是日本通特賜的,我們茶聚那天恰好是去年三月十一,他收到地震報告顯然估不到事態的嚴重,否則大概不會有閒情發揮邪惡本性撩哥哥仔。
隔了兩天,崇光後面僅存的影音店也在毫無先兆下消失了,熟客仔除了晴天霹靂,實在不可能有第二個反應。以往想買光碟和鐳射唱片,選擇非常多,我最常去阿麥樓下那間,此外時代廣場地庫現在利小館對面也有,崇光後街還打孖上,誰不知一間接一間相繼倒閉,如今只剩柏寧酒店HMV。最後一次光顧,撞到春風滿面的高世章,他在找夾縫裏的恐怖片,我手上拿着應酬私人犯罪樂趣的《UncleRay101》,站在架前天南地北,居然談了十分鐘。
然後輪到書香世家。見它光天化日拉了閘,我掉頭就走,安慰自己只不過是日休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