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了,人生的下半場怎樣過?家住九龍塘獨立屋的陸蔡錦裳(陸太)退休後才有閒暇重拾餘日的興致─唱粵曲,即使沒有華麗服飾,瑰麗的粵曲、典雅的歌詞為她的人生下半場添姿采。
記者:黃碧珊 攝影:梁鑑章
卸下教書工作後,陸太專心相夫教子,三名兒女都到海外讀書,人生彷彿只有多餘的時間。自九○年開始,選擇學習與藝術相關的興趣,書法、國畫及粵曲,要為人生添色彩。以前是美術老師,書法、國畫易上手,「惟獨粵曲怎麼學也不標青。」因與粵劇名家芳艷芬的徒弟余蕙芬稔熟,經介紹下聘請不同名師包括吳聿光、朱慶祥、羅永明、黃德正,及已故的盧軾及劉兆榮等,私人教授學唱粵曲。
一層樓價錢 裝修練習房
迷戀到在自置物業的辦公室內自設操曲地方(行內稱之為「局」),方便隨時練習。「有四百五十呎,買齊中、西樂器,做好隔音,裝修用了30萬元,以當時(九十年代初)生活水平,可以買到一層樓。」這個私家局吸引不少老倌成為座上客,高峯期每日均會操曲。
雖然有齊名師、老倌及優質練習場地,陸太的唱藝仍是一般,最大的打擊是在九六年到加拿大探親時發生。「朋友認為我在香港請老倌合唱,開了一個局合共唱八首歌,我打頭陣。點知我一開口後,他們以不同藉口離開。」即使有錢、有時間,也得有天份,粵曲就是這樣的玩意。信心盡失的她回港索性將私家局結束。
「自問有時間和金錢,這挫敗感令我更想去挑戰、去克服唱得不夠好的事實。」所以繼續拜訪名師學藝,但其後不再只請老師私人教授,還到馬會跟著名粵曲導師黃德正上群體課,「見到同學僅學一、兩年,歌藝較我好,引發我的鬥志。」
花三千蚊 學唱三個音
除群體課外,再跟黃德正上私人課,「最經典的是唱《蘇三贈別》,他拉着二胡示範,曲的首三個字『多少行』,我不知唱了多少遍,老師也不滿意,認為我可以唱得更好。」結果用了三堂的時間才收貨,每堂收一千元,三堂唱到三個字,即每個字值一千元,「整個粵曲行內人也知道這件事。」
陸太有着這份堅毅不屈的精神,最終皇天不負有心人,○五年尹飛燕舉行從藝40周年演出,邀請陸太為表演嘉賓,對唱《潞安州》,與一眾大老倌如羅家英、譚炳文、阮兆輝及梁漢威等同台演出。
操曲逾20年,口中隨時可唱出約三百首曲的大部份歌詞。近年忙於照顧孫兒,每月僅抽一天到深圳操曲,貴精不貴多,同行的腳膽是吳君麗、南紅、鍾麗蓉、陳劍聲及劉惠鳴等,位位在粵曲界享負盛名,他們經常提點陸太,陸太就會記下來,在家中練習。
由被唾棄到與一眾老倌為伍,人生下半場因粵曲變得豐盛。
跟名伶學唱曲要畀利是
馬會設粵曲班,近年聘請曾推出不少粵曲教材的唱歌導師黃德正主理,他熟識不同名伶唱腔,如新馬仔、紅線女、羅家寶、陳小漢及陳笑風等。黃德正在課堂上,以擅長的二胡拉曲讓學員練習。
成人可到馬會學習,小朋友則可跟隨香港著名女文武生劉惠鳴學粵曲。劉惠鳴專注兒童粵劇教育工作,所教的學生參加2008年校際音樂節粵曲比賽,26位獲三甲,2009年比賽更奪四項總冠軍。
熟人搭路 回禮致敬
要跟名伶老倌學唱曲談何容易,他們都沒開設正式課程,太太們想得到他們指教,要靠熟人搭路邀請他們到聚局,通常他們都沒名碼實價,太太們都是給予利是作回禮以示尊敬,真箇可大可小。
跑馬地賽馬會
電話:29661333
學費:每4堂970元(會員)、1065元(非會員)
時間:周五上午11時15分至1時15分
揚鳴粵劇團
電話:25707009
學費:每堂150元
時間:周六晚上7時至8時(初班)、晚上8時至9時(高班)
北上操曲 因為樂隊好
香港及深圳設有不少曲藝社,提供樂師及場地練習,當中質素參差。陸太認為經鍾麗蓉介紹的凱旋曲藝社頭架駱慶兒做事認真,事先通知唱甚麼曲,他事前會與樂隊排練。每局10名樂師運用多種樂器演奏,如一曲《一夢到巫山》便用近20種中、西樂器,不但有小提琴、揚琴、大提琴及銅鑼等,吹奏的有洞簫、笛子及色士風,古箏樂師兼彈琵琶,演奏音樂層次較豐富,令一眾阿太甘願舟車勞頓上深圳操曲。
凱旋曲藝社
地址:深圳羅湖火車站玉桂園曲藝城3樓B區19號
電話:(86755)61304628
每局時間:下午1時至5時、晚上6時至10時
每局收費:約2,000元人民幣
陸蔡錦裳
英國倫敦大學臨床皮膚學碩士陸宏隆醫生的太太,90年開始迷上粵曲。
《隱世名師》
最紅頭架
凱旋曲藝社頭架(樂隊領班)駱慶兒的父親駱臻,60年代以小提琴與廣州樂團交響樂隊合作演奏小提琴協奏曲《凱旋》成名。其後文千歲於前到廣州灌錄唱片,便是由駱臻做頭架。駱慶兒子承父業,為紅線女及陳小漢等名伶擔任頭架,是少數具獨奏水準的小提琴樂師。
最紅揚琴樂師
羅永明曾在任劍輝及白雪仙創立的雛鳳鳴劇團及林家聲的頌新聲劇團等任揚琴樂師,90年代初在蓋鳴暉的鳴芝聲劇團任頭架,其後移居加拿大開設曲藝社,近年回流香港。明絃樂社為香港較具規模的曲藝社,不少大佬倌也會到該處操曲。每局收費約數千元,有七位樂師演奏。
明絃樂社
地址:九龍油麻地彌敦道477號康樂大廈13字樓
電話:61777726
每局時間:下午1時至5時、或晚上6時至10時
搶手調音師
除有唱曲老師指導,以及樂師即場配合,要將歌聲留下最美好的記錄,需要一位出色的調音師,將聲音調到最靚。陳錦華是粵港著名調音師,有逾廿年調音經驗,曾為雛鳳鳴劇團等調音。除為專業劇團及曲藝社工作,富貴太太在家中練習,也會聘請他到豪宅私人影音室調音。每局四小時收7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