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女觀眾直言《色辱》不是她的一杯茶,以「有病」形容戲裏不停捐窿捐罅尋找射精機會的主人翁,我忽然醒悟,其實它根本是部另類絕症片,只不過人家患愛滋患癌,這個名叫斑頓的猛男患的是賀爾蒙長期失控症。為了應酬二十四小時蠢蠢欲動的陽具,他鞠躬盡瘁疲於奔命,起居作息社交生活完全受制於隨時準備作戰的金槍,性接觸成了和世界交往的唯一渠道,漸漸地其他溝通方式失去操作功能。類似的性機械人在直男界數目不知道多不多,基男群中行屍走肉真是成行成市,三溫暖、發展場和狂歡派對等等環境對這種短打模式非常有利,而社會對同性戀或深或淺的歧視、排擠和逼害,亦間接慫恿了同志之間人際關係的疏離。
相熟的朋友都知我是義無反顧的「快趣」擁護者,歷年受過的陌生人恩惠不計其數,忽然發出貌似鄙視萍水相逢的聲音,恐怕以為我臨老企圖加入道德塔利班大本營,有口話人冇口話自己。別誤會,我絲毫沒有譴責一拍即合的意思,迄今仍然身體力行和素昧生平的叔伯兄弟互動,於夕陽殘照中繼續分一杯羮;斑頓們之所以惹人反感,與無名氏肉搏處境無關,而是他們根本不享受滾搞陌生人的過程,純為發洩而發洩,或者靠狩獵鞏固虛榮,慘過打份收入與付出不成正比的牛工。別以為法斯斑德搞一王二后時,那些誇張的痛苦面部表情是曬命或者冇戲搵戲做,無性不歡有性也不歡,滋味確實不足為外人道。他在打對台的《危險療情》演心理學大師榮格,兩片並排看,巧妙印證醫人者不能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