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勵之去世，我想起一九八八年與他的一次長談。那時他被鄧小平點名開除黨籍不久，出國參加學術會議後經港回國。談話中他說中國最大的問題是權力加腐化。他說他得到一個相關的曲線：越不了解中國的人，如外國人，對中國最樂觀；外國的華僑，就不那麼樂觀，他們聽到的東西比較多；外國的中國留學生更悲觀一點，他們出國不容易，體會更多；在國內的人，像我們（指他自己）這樣的人，樂觀程度更差。還有一種人比他更悲觀，就是接近領導層的人，如為他們服務的，當秘書的，他們說沒法相信任何話。
談話距今二十多年了，曲線應該仍在並且更是如此。當然這是指真正的樂觀悲觀感受，至於說出來的話，可能正相反，因為越接近高層的人，越習慣說謊。香港能接近中共高層的政商界，大概也如此吧。
李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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