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然一笑:一起活下去 - 莫樹錦

醫然一笑:一起活下去 - 莫樹錦

老天做好,送上絢麗陽光,教堂內除了溫暖陽光外還洋溢着AntonioVivaldi的TheFourSeasons,一對新人在台上儍笑,好不容易才念過誓詞說過「IDo!」,牧師終於說:「可以吻新郎了,」他並沒有說錯,是「可以吻新郎了。」
十幾個月前何樂禮還是單身漢,雖未算典型電車男,但也不遠矣。在某Band3中學任教英文和體育,唯一外向行為是跟中學老友們打籃球,但是一班同學早已嫁嫁娶娶甚至做了父親,很多時只夠數打場二對二。
老師工作不好做,備課、上課、補課之餘還要管行政和填寫無數表格。此外,有心的老師還需關愛學生德育發展。何樂禮未算是熱心人,但遇上學生有需要時也從不負所託。
李德謙是班裏成績屬中上的學生,不太聰明但很努力,何Sir是班主任。事情發生在上學期尾,德謙成績急轉直下,上課時精神散漫,不能集中更會胡言亂語,脾氣變得暴躁,不時為小事跟同學大吵大鬧,何Sir有責任找出原因但不知從何入手,多次問話找不出端緒,惟有找社工幫忙。但他們這所小學校並沒駐校社工,好不容易才相約教育處社工到訪。
「何Sir你好,我亦是姓何。」社工說。
何Sir完全無心理準備,眼前社工並非他心目中的「師奶型」物體,何社工有一雙明亮大眼睛,長髮紮起像「那些年」的馬尾,素臉不施脂粉,白皙皮膚襯着白恤衫煞是好看。為人師表當然要有專業表現,但何Sir竟不知所措,耳根熱起來,胡亂說句:「小姓何。」
「何Sir,你當然姓何。」社工打趣道。
「你也姓何,真巧。」老師仍然不知所措。
「百家姓排行第五,」社工沒放過他但見木獨老師答不上便說:「談談同學的情況吧!」
何Sir如釋重負,詳細地說出事情,社工聽後便說:「一定出了亂子,可能性包括索K、家裏有劇變甚至精神病,最好是安排家訪了解情況,可以把同學地址給我嗎?」
內向的何Sir不知從那裏找到勇氣,竟流暢地說:「深水埗地方雜亂,你又不熟悉地區,還是我安排帶你去吧。」
原來好心腸老師也有壞心眼的一刻。(續)

中文大學臨床腫瘤學系教授
莫樹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