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習慣那模式,習慣在指定時間出席某某口中的盛會,結果會是怎樣的。某某打電話來的時候,把話說得誠懇:「你一定要來啊,他們都說這個party沒有你,會失色的,會不一樣的。那就來吧,反正那天晚上你也沒有什麼特別事要做。反正都要吃晚飯的了,來吧,預你一份,每人科款不過五百,既有靚酒飲,那裏的晚餐中西合璧,fusion做得不錯,都是認識的人,保證沒有冷場。」
說得也是,某某和他圈子的朋友盡都是識飲識食之人,由他主催的飯局,一定很有水準。有人會帶博都紅酒,讓我們品嚐,桌上食物會很精緻,水準有保證。我們該喝得開心,吃得滿意。
準時到抵現場,要來的人都先後亮相。大家的興致看來都好,談笑風生,話題廣泛而有趣,紅酒已開了三支,有已在盛酒器呼吸好的紅酒,可以倒進杯裏,飲進口裏了。
這樣的聚會沒有什麼不好,只是出現之後便明白,你的出現與否,分別不大。某某對每個人都會說同一番話:「你一定要來,沒有你不成。」也是這樣,才會有party的呀,你又不來,我又不來,怎樣會有飯局呢。
既然已到來,那一刻,不必問我是否來錯了地方,你不說話,坐一個晚上沒有人理會的。你要說話,加入「戰圈」,為某一課題辯個臉紅耳熱,也是可以的。只是不要當真,知道大大聲講出意見而又得到多人附和一方,並不代表那是真理或事實,為說話而說話,為爭論而辯駁,不必動氣也不應動氣,說得更激烈,也不過是一場飯前遊戲,吃飯時的語言遊戲,不好認真其事,非要找出事件真相不可,非要把道理說個清楚明白不可,沒此必要的。
在那特定的幾個小時,在一個特定的空間,一個特定的用餐房間,大家坐得那麼近,酒是一杯接一杯的喝,帶酒來的人並不介意你多喝一瓶兩瓶,顯得十分慷慨大方,真的做到:酒任飲,話任說,菜任吃(他們倒是不怎樣在意在吃什麼,桌上佳餚淺嚐即止,美酒卻不肯放過)。
要離開了,來時步伐緩慢,走時卻像一陣風,片刻來的人都散了。奇怪的是,這一桌子的人,在尋常日子,不論在街上、商場、電影院都不會碰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