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單教我輾轉反側徹夜不眠的新聞,是「打錯一個電話 少女受辱三年」。無可否認,流動電話成行成巿後,撥號碼出現手民之誤的情況已經大大減少,我們不再記得那十個阿拉伯數目字魚貫登場的次序,如欲與豬朋狗友打牙骹,一按按到通訊錄快速搜索,找出阿甲或阿乙的姓名,嘟嘟嘟嘴唇便連接到他或她的耳朵。當然有時手快快,明明想親自多謝鄧小宇撥冗出席座談會,卻無端端打擾了鄧小宙,尷尬到恨不得鑽地洞;濫交大頭蝦更常遇上的則是作繭自縛,江湖規矩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只留名不留姓,食過想番尋味興致勃勃打開手機,只見赤裸裸的John統共有四個,誰猜得出哪一位擅長老漢推車,哪一位的絕活是觀音坐蓮?
新聞女主角委實太寃枉了,搭錯線撞着心理變態衰人,大概一時口痕和對方聊天,結果被套取黑材料,死纏爛打超過一千日。她不可告人的,不過是十六歲時違背父母意願談談小戀愛罷了,又不是殺人放火作奸犯科,竟然怕無賴要脅怕得言聽計從,人家要她隔着電話自摸她就自摸,命令她剃陰毛她就乖乖剃陰毛,除了索取現款還企圖強迫口交,令事主不堪打擊兩度企圖自殺。血淋淋的故事落在希治閣手中,不難拍出第二部《電話情殺案》,明艷照人的新生代嘉麗絲姬莉楚楚可憐手拿電話筒飲泣,完全滿足緊張大師的虐待美女慾。我當然更渴望見到艾慕杜華的加料版本,施展魔術手注入他老先生最感興趣的元素,保不定男主角被寫成錢根短缺的易服男,搜集毛毛自製假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