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澍榮獲號稱建築界諾貝爾的普立茲克獎,中文媒體總算放了林書豪幾日假,暫時把與有榮焉的目標從灌籃的球場移到打樁機震天價響的地盤。敏感且有健康歷史感的記者,發現王先生家有賢妻,二話不說動手將他們山寨成新版梁思成林徽因,慫恿被狼豬戰火搞到痛不欲生的讀者,齊來作作不吃人間煙火的才子佳人美夢。男主角情深款款宣告天下,「沒有她,我今天的一切都要重寫」,連我都立即墮入只羨鴛鴦不羨仙氛圍,巴不得出盡吃奶的力拗直自己,找個手持塗改液的美女一筆勾銷往昔,第二天起床改過自新變了個直人,雲英未嫁的熟女朋友更艷羨到流口水,苦就苦在周圍缺乏事業有成的大丈夫,供她們發揮書寫別人生命的潛力。
但是且慢!建築師背後的王太原來唔易做,除了事務所工作要落手落腳執頭執尾,回到家又要包辦老公「做不來或不願做的事」,除非三頭六臂,勿懵盛盛挑戰自己。別以為打理一頭家濕濕碎,煮餐晏仔洗幾隻杯燙兩件衫,任何人皆可從容就義,每天尚有多餘時間約街坊打十六圈,這位嗷嗷待哺的老爺不能為和不屑為的,居然「包括家務、開車、用電腦」,也就是說太太必須兼任瑪莉亞、司機、打字員及高科技技工。告訴我,他做得來和願意做的究竟是什麼?換電燈泡?用手指尾撣一撣電視機上的灰塵?小便前揭坐廁板?身邊的確不乏類似的模範夫妻,可是作為好食懶飛頭腦清醒的個體戶,做忍氣吞聲的阿四就算被譽為番生南丁格爾,也不如做花枝招展的小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