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三年來,每當我想起媽媽,腦海就出現兆彭叔叔和佩玲姨姨的身影。」這是我女兒小培在得悉佩玲去世後寫下一段話的開頭,整段話被放進佩玲喪禮時發送的小冊中。我不知道女兒會寫這段文字。它勾起我的回憶。
兆彭是老朋友了。七十年代初,他在港大念書時就認識。那時我主編《七十年代》月刊,常被大學的學生團體請去當「青年誤導師」。當時有個大學講師對我說,兆彭的中英文都很好,可以幫你們做點文字工作。他畢業後,一度進我們的雜誌社,後離去在一些大公司任高職。他保持對《七十年代》(後改名《九十年代》)的關心。雜誌改組,他有投資並長期擔任公司董事,直至1998年雜誌結束。其後董事們仍保持每兩月一次的聚會。我們的觀念相近,對世事的認識也幾乎同步地「與時並改」。
三年前,妻子發現患癌症末期入院,兆彭和佩玲主動提出對我和妻子照料。他們挑起妻子那小公司的業務,有時佩玲到醫院幫忙(她是護士出身),有時兆彭開車接送我和小培進出醫院。小培從美國回來陪媽媽。她經常接觸的我的朋友,就是兆彭和佩玲。有時會見到來探病的敏儀。
妻子走後,我們常常在週日飲茶。相信他們是想慰我寂寥。二十個月前,佩玲突然中風,接着出現腦退化症。兆彭日夜辛勞照顧她。正當認為她的情況有好轉時,突然驚聞噩耗。
我跟佩玲雖熟,但認識不多,因主要同兆彭交往。她雖是一個普通婦女,但她愛護家庭,對兒女悉心照顧,樂於助人,爽朗坦誠。她愛的人也愛她。這已是一個完美的人生。祝福她走往更好的天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