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rHorse被譯作「雷霆戰駒」,讓我產生錯覺,以為是一匹屢建戰功的奇馬。原來不是,那匹血管中流淌着一半純種馬血液的馬流落凡間,被一個一個主人轉手,在亂世中、戰火中掙扎求存,是一個弱者求生的故事。戰火浮生,靠的,不是信念,不是勇氣,只是要生存下去的本能。這是一匹馬的故事,但史提芬史匹堡想講述的,卻肯定不僅僅是馬的故事。
我喜歡電影的節奏,喜歡前四十分鐘的抒情緩慢,喜歡旖旎的鄉村風光,也喜歡後一個多小時的迅疾劇烈,以及狼煙滾滾的戰場,喜歡那種明顯的對立。那正是馬的不同時期的命運寫照:年少時的無憂無慮、意氣風發,以及成年後的艱辛坎坷。
史提芬史匹堡是少見的樂觀的成年人,他喜歡大團圓結局,也相信人性中美好的東西,即使在戰場那樣殘酷的背景下,他也要安排英國士兵與德國士兵合力救馬的一幕。戰場上,士兵毫無選擇地殺戮與被殺戮,但埋藏的人性被生命的尊嚴喚醒。這是史提芬史匹堡對生命的尊重和理解。有了這種尊重和理解,任何時候,他都有辦法讓我們相信,希望,總是有的,只要我們願意去尋找希望。
從未試過為一部電影流那麼多眼淚,從Joey犁地開始,到血色夕陽下Joey回家,我幾乎沒有辦法停止流淚。流着眼淚,卻能看到希望。這是目前生活在香港的人都狠狠地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