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牛王頭學校做親子義工，甫上校巴，保母已經大聲介紹阿仔，然後一直向車頭一位家長數長數短說阿仔的不是。「……衰什麼呢，就是衰在多手多腳！」唉，我不曉得這些話是說給那位小一家長聽還是針對我。但阿仔全程跟我講爆旋陀螺，當保母的話耳邊風。直到見了其他家長義工，同班的一位說，昨天兒子告訴她，牛王頭把同學的眼鏡弄壞，同學說要報警哩。轉頭見到一位更熟絡的，原來是事件主角，孩子把破眼鏡帶回家，說是牛王頭弄壞的，還說以後要絕交。
回家後升堂查個究竟，孩子交代，那副眼鏡由主人放在桌上然後宣佈，啊我的眼鏡爛了。他好奇心大發湊近，拿起來一看，物主就說：這是你弄壞的！「你會撒謊嗎？」孩子說不會。「弄壞了，賠償和道歉，沒什麼大不了啊。」我誘導牛王頭，心底也疑惑，會不會是他死撐。但孩子堅持說不是他弄壞的，我這個包青天變了茄喱啡。很多很多年後，幾個禿頭中年聚首，會不會閒話當年：「噢，那副眼鏡，其實是我錯手弄壞了，怕爸爸罵，所以……」抑或「是我手多搞壞的，當時不肯認，抱歉啊」還是，發現第三者告白：「我發了茅，唯有將死貓推給別人。可是，這不正好是人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