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葉潔馨準備了好幾遍短訊,簡短訴說我媽手術不理想引起打消參與「馨香宴」的念頭……最終,那短訊Delete;生活仍須繼續,母親如若從麻醉藥清醒過來也肯定撐我快快樂樂走下去。不似眼淺的侄兒聽過醫生的病情分析及讓我們準備往後的心情後跑到洗手間哭個痛快;經歷祖父母、父親及兩個姐姐的老死與早逝,哭;並不容易。畢竟母親80多歲長壽,總的說來活過不平凡,份屬Blessing……
天仍未亮醒過來,輾轉再難眠;前塵細事幕幕上心頭,心情不煩躁也絕非平靜如水,放上JoniMitchell重複數十次,聽着《AnswerMe,MyLove》伴那心絞着的輕痛。
自書架搜出蔣芸大姐1986年舊作《今宵別夢寒》(華漢出版),前些時自大姐文章得悉,她手上存書早掉失引以為憾……清楚自己書架上顯眼位置仍存這本不捨掉棄記念她父親蔣子久的散文集。
看着年幼時的蔣芸抱在父親懷中的照片,特別叫從來未拍過如此一幀「父子情」留認的我唏噓,這書我將十分樂意交還給她以填補她的遺憾。「……他對穿衣服的品味,教會我們身上不能多於三個顏色,永遠保持自然與清爽……」這則穿衣態度跟我父親近似,那是父子情份不算深厚的我得到過最佳的禮物,我父亦曾是個穿衣風格清爽得體而自然的人辦,要求比我高很多個層次。
母親總算是個有福氣的人,跟父親的感情雖然生誤,兩名女兒比她先走一步;然而一生勤奮辛勞,自由自主,獨來獨往,樂觀得令人受不住。比較不少足不出戶的鄉下婦女,她老早遍步環球;探望她的弟弟兒女樂此不疲。
攤在牀上思念母親一生未停過製作巧手美食,雖然鄉土味濃可味美不凡;尤其傳統點心糕餅馳名久遠……曾經在我們很小很小的時候,某醫師診斷錯誤母親得絕症,晚飯時跟我們坦白,交帶後事,六姊弟哭個死去活來;當時,向上帝發誓;含着一泡飯的我想起她的手作美食,哭得更加淒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