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間,大家都嚮往大自然的生活;到南丫島去,到台灣宜蘭去,對不起夾在西鐵與3號幹線中間八鄉玩完了。都騎上單車車背,在單車徑嚴重不足,騎車者的放任(乘着單車飛馳着實教人想飛),路人橫衝直撞霸佔單車路……結果,騎單車致生意外而死而傷者激增!
細細再讀2011年9月《明日風尚》專稿,〈台灣最後一片淨土,花東,就是山和海〉,其中小小一張照片展示布農族以月桃葉彎起做盆子,以竹枝當筷子……
大家做農夫去;相信放下家業到八鄉揹起鋤頭當上本地第一代有機農夫的阿Pad,放下設計紙筆電腦落戶南丫島的Gary及各式全職半職週末耕者前半生都未曾下過田。剛好相反,少時上課,學生手冊需填報父母職業;一直,我們家小孩都寫上「農」。名正言順如假包換。
事實自懂事以來從未見過祖父、父親甚至祖母下過田,用今天很不合潮流很不泛民很不順民意也很不共產黨的說法;他們是地主!那些年祖堂的私家的田土放眼望去好一大片,下田?是我母親的責任,直至小學三年班的夏天,尾隨母姊及幫農近十年的童年歲月盡興山水泥土共月旦轉移綠黃轉替歲歲枯榮。水中游魚,林間蝴蝶蟲蟻蛇都成了朋友,唯一敵人四腳雞公蛇;從樹幹走入我的驚夢,背負心理投射廿多年。
當小農夫的成長歲月基本餘下只見濃濃滿滿愜意樂趣,再沒有相比赤腳走在濕潤泥土上得着的歡愉。
花東原住民以月桃葉(從來不知這個命名,因包糉用之,一直叫它糉葉)當吃食盆子,田邊昔日常用。而筷子,一般農夫中午不回家,飯開在田邊樹下,總會自備;那麼一次,跟着送飯,過去極大極古榕樹水邊橋頭圍的石板橋邊,母親隨手折下兩竹枝讓不速食客的我當筷子,她迅速的智慧歷久不忘,活生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