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年沒有到台北了,總是擦身而過,前幾天終於有機會再到這個溫柔的城市逛逛,探探師友,嗅嗅書香。跟香港這個事事講求效率的大都會相比,台北總是多些人情舊情,少些硬邦邦的道理效率(女孩說話也溫柔敦厚點)。
台北的小吃、書店還是那樣精采,教人想多留一會。最讓人回味的還是跟朱立老師邊遊山邊談天,聽他說跟台灣這片土地的緣與情。
到台北前老師說周末天氣應不錯,提議坐「貓空纜車」到山上走走。想想反正沒坐過「貓空」,試試也不錯,還可以舒展一下筋骨,比飲茶吃飯好得多。等候登車時,大家隨意坐在站前的石階上閒聊,有點回到當年大伙師生在新亞圓形廣場談天的氛圍。老師說,這一帶原來是城市的邊陲,只有墳地與焚化爐,沒有甚麼生氣;李登輝銳意在這邊搞旅遊產業,搞好道路,後來又建了貓空,才令這片荒蕪之地變得人氣鼎盛。
貓空沒有甚麼特別,山上的景致倒真的不錯;邊說邊走,凉風輕拂,委實寫意。說着說着談到齊邦媛寫的「巨流河」。老師說它比「大江大海」真摯細膩、有血有肉得多,經歷過苦難年代的人固然容易有共鳴,年青一代同樣可以感受到歷史大轉折下個人如何被操弄磨折,任何個人選擇都只能是奢望。老師自己當年也從湖北走到香港,再輾轉到台灣,家中僅有的一點點金子都在走難途中散盡了,到台北時正是一窮二白。
從山中下來,再到老師的母校政治大學逛了一圈。他說老蔣先生當年在台灣想的是早日反攻大陸,很多建設包括政大的建設都帶臨時性質,所以舊校園有點寒傖。到七十年代初確知回大陸無望,政大校園的建設才逐步改善。
這樣在台北某角落隨便走一圈,卻像上了一課中國近代史那樣,末了還吃到美味的土雞和白玉苦瓜(鹹蛋炒),實在教人回味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