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目擊Fanny在法國餐廳兜巴摑了老公一巴掌,我完全呆了。
呆的原因並不是驚訝於這個女人的悍,也不是驚訝於她的丈夫如何迅速地作出了還擊,而是因為才一星期前我們一班朋友出來喝酒,Fanny還在眾人面前稱呼老公「豬豬」(為甚麼總是「豬豬」?怎麼沒有人稱自己的愛人為「雞雞」、「鴨鴨」或「魚魚」?難道豬特別好吃?)。常說政治一星期也嫌長,其實愛情不也一樣?我只是不明白兩夫妻纏綿也好,打架也好,為甚麼非要在大庭廣眾迫路人甲做觀眾不可?真要命。
Fanny和丈夫Kevin都擁有碩士學位,兩人同在銀行上班,每天以光鮮的衣着行走中環。很多人以為只有沒有讀過書的老粗才會打架,知識分子只會利用知識作為鬥爭的武器。換句話說,知識分子之間的戰爭是思想性的、高層次的、形而上的,動手打架是鄉下佬的行為,很不文明。然而,Fanny和Kevin卻沒有學懂「知識分子式鬥爭」的迂迴與含蓄,他們直截了當地表達了內心的情感──因為憤怒,所以掌摑,就是這麼簡單。
中國人喜歡用「床頭打交床尾和」這句話將夫妻間的紛爭淡化,把夫妻不和視為家常便飯,搞不好還要把打架包裝為促進夫婦感情的方法。如果床頭打交打死了對方,請問還有「和」的希望嗎?我們經常都可以從報章讀到夫妻用刀互劈的新聞。「百世修來同船渡,千世修來共枕眠」,我以為這些夫妻只憎恨了對方一世,原來是憎了一千世!那為甚麼要忍一百年一千年才狠狠廝殺一場?中途跳船不就行了嗎?
Daisy
作者Profile
國際律師行寸嘴女律師,獨居九龍塘蘭開夏道,享受着現代男歡女愛,是名副其實的BobosinParadi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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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迪詩
逢星期二、四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