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午餐,好大陣仗,座上客有三公(其中一公是公子的公)兩長,這長是校長,主人是鮑瑞美校長,與兄長鮑公大老遠從錦綉花園進城來作東,前聖保羅男女校的陳校長趕來相陪。
我還收到一份珍貴的手信,據日本通鮑耀明說是日本皇室慣用的茶葉,打開來茶香撲鼻,像晚秋深濃的樹葉,聞着看着也好生歡喜。
周作人晚年最後的日子裏,鮑公不斷寄上老人所需的藥物、食品、書籍、食油、零食、衣物,在那本周作人晚年書信中有詳細的紀載,知堂老人對這位素未謀面的粉絲是如此依賴與盼望,這份長久而周到體貼任勞任怨的情誼到知堂老人離開人世方休。當今之世,功利的人際關係,這是一種老派人特有的真摯溫暖,而當時鮑公不過二十來歲吧,從信中確切的知道當時兩地的郵件往返不易,寄件包裹常不知去向,稅收亦不廉宜,但有心的人並不計較,一往情深義重。
午宴餐桌上,也是溫情洋溢,有福臨門叫人驚喜的美味乳鴿、扣肉、雪菜米粉、各種廣式點心,配搭得宜,濃淡皆有之,豐盛而不過份。羅孚夫婦的么兒,我是首次見面,恰自北京來。那本「我的父親羅孚」轉眼要出第三版了,初生之犢的第一次一雷天下響,可喜可賀。
羅孚與鮑公雞啄不斷,兩大校長同窗姐妹交流心得,海雷在午宴上應鮑氏兄妹邀請簽名不斷,變成小型簽名會,把也是寫作人的蜜蜜與我看得又妬又恨(恨死隔籬的恨),又覺老少之間的互動有趣之至,原來校長有上海之行購此書為手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