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年沒有見到蔡詩人蔡炎培了,詩人連選擇住的地方都要求有詩意,藍田,可以入詩呢,古有藍田日暖玉生煙,今有「詩人的故里呢,也許有一隻蒼鷹驚日暮,也許有一隻小鳥送人回。」七十好幾的人了。上回見到他是在青年文學獎頒獎的場合,還記得會後把他與王仁逵都帶到劉東在松竹樓請吃羊肉的飯局中。那兒一定有足夠的酒,劉東又好客,果然又從對面和興行搬來一瓶瓶的紅酒,座上客與本土詩人言笑盡歡,兩位特別來賓很受歡迎,差一點高興到即席做詩;說起來是上一個世紀末的事了,松竹樓如今也不在了。
忽然收到兩本蔡詩人的書;詩集離鳩譜與另一本小說隨筆詩。一看,原來是今年二月出版的新書,詩人仍老當益壯寫作不輟,真叫老朋友欣慰,再看詩人的簡介,嚇了我一跳,真人不露相呀,原來二○○三年他還是諾貝爾文學獎的候選人呢,中國詩人北島不也曾是嗎?香港詩人原來並不輸蝕呀。十八年前蔡詩人還入選過劍橋傳記文學中心的名人,二○○八年北京文學評審中心還給了他一個終身成就獎,你看,我有多耳背,老朋友也太低調了,拿了那麼多獎,至少也該打電話來同喜一下才好呀,或者共浮一大白以茲慶祝。
蔡詩人的詩,非常的不同調,非常的蒼涼,難以分類,你看他寫「晚晴」把這份上了年紀的遲暮心情,從市塵囂處着墨,端的通透脫俗:
「藍田公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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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生前候車所見的晚晴
依依立着送我的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