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布亞新幾內亞(下稱新幾內亞),政府部門的下班時間是下午四時零六分。這是大英帝國時代遺留下來的傳統:早上八時上班,一小時午膳,再加上早上三分鐘咖啡時間及下午三分鐘下午茶,剛好就是八小時的工作天。
新幾內亞1975年立國。三十多年過去,早上喝咖啡、下午嘆午茶的紳士作風經已式微;當地人工作散漫,午後很多部門都已找不到人,但官方的「一日業務終結」(Closeofbusiness)仍是四時零六分。
咸美頓是新西蘭人,是外科醫生,在新幾內亞工作了一輩子,見證了這國家從蠻荒時代跨入現代社會的艱辛歷程。他退休後,每年都抽空回到新幾內亞講學和處理一些奇難雜症。
那時我剛到達新幾內亞,外科教授的位子還沒有坐暖。有前輩到訪,自然希望可以向他多請教,求些錦囊妙計。在當地工作,每天都碰到許多我從未遇過的難題。
「您今天下午有空嗎?下班後我想找您談談。有很多事要請教呢?」
「今天下午我有個極重要的約會。我要去見證這世界上最重要的一件事!」咸美頓一本正經地說。
「噢。」我一愕。過了四時零六分,政府部門都休息了;當地人亦沒有晚上應酬的習慣,咸美頓還有甚麼要事呢?
「今天日落的時間是六點零七分。你有空就來和我一起主持這儀式吧。我五點半以後就會在遊艇會。來吧,我請你喝瓶道地的南太平洋啤酒!」
鍾尚志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