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傑在《爽報》的情色小說,被淫審處評定「不雅」,也有教聯會等團體抗議色情。另外,高慧然的專欄「靚女橫行」也引起網站的熱議,除了不知道有這種第一身寫故事的手法之外,也有人批評「靚女」的價值觀,還說會「教壞細路」。
我看了陶傑的小說,坦白說,講色情我還嫌它不夠味。中國古典中好多小說,都「過癮」太多了。我十來歲時就愛看這些東西,也追看那時香港報章上的色情小說。年長後到處找沒有刪節的《金瓶梅》來細賞。我自認看得夠多。我被「教壞」了嗎?那些今天擺出道德家面孔,抗議情色文化的人,我不信他們就沒有經過偷看色情文學的階段,恐怕也會有邊看邊自慰的時候吧。裝什麼假正經?
《紅樓夢》中,老祖宗賈母,對賈璉牽涉情色事,安慰鳳姐說:「什麼要緊的事,小孩子年輕,饞嘴貓兒似的,那裏保得住不那麼着。從小兒世人都打這麼過的。」21世紀的人啦,連幾百年前老太太的見識都沒有嗎?
中國人受「文以載道」的傳統觀念影響很深,其實是荼毒很深。寫小說寫故事,最有價值的是刻畫出人性,反映社會的真實,至於道德教化、會不會「教壞細路」、會不會影響社會風氣,根本不是也不應該是作家需要考慮的。社會主義文學強調用什麼思想去教育人民,在這種文學思想指導下,不可能產生真正的好作品。人類社會太虛偽了,作家的使命就是把看到感受到的社會真實,生動而形象地告訴世人。看了「靚女橫行」,你會學她、會憎惡她、會對社會有這種人存在覺有趣,都是不同讀者的自我選擇。作者豈能對不同人的反應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