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的那個秋天,一隊搖滾樂隊在西雅圖推出第二張大碟。它起初只印了46,251張,人人都以為只是小眾玩意,最終卻賣了3,000萬張,更發明了一個字一個潮流:Grunge。到92年1月Nirvana的《Nevermind》在Billboard榜上把MichaelJackson踢出榜首,他們開始改變了世界,樂壇從此不一樣。那些年,我們一起追過這隊樂隊……
記者、部份攝影:何兆彬
Nirvana20周年紀念
歷史記得,《Nevermind》是在91年9月24日推出的,但今年的20周年紀念版本,全移到9月27日(今日)才推出。未聽過,都可能見過這個經典唱片封面:上有一水池,在水中搖曳的嬰兒眼望的前方,卻掛着一個釣魚鈎,鈎上有一張美金。《Nevermind》本來只預計賣幾萬張,卻引爆了一個Grunge樂潮炸彈,主流唱片公司與大量樂隊簽約,尋找第二隊Nirvana,主音KurtCobain迅速被認定為GenerationX(X世代)的代表人物、新世代的代言人,可是Kurt卻萬不願成為眾人焦點,他開始服藥酗酒,94年開始入院出院(後來他遺孀表示他曾多次自殺),最終在4月8日被發現吞槍自殺,27歲去世,只留下一紙遺書,他承認自己情緒化,也無法再在台上享受音樂,遺言中,一句"it'sbettertoburnoutthantofadeaway"(摘自NeilYoung的歌詞:與其苟且偷生,不如從容燃燒!)
作家廖偉棠:反叛不值得羞愧
「我第一次聽Nirvana是於93年,16歲!」作家/詩人廖偉棠:「當時我在珠海讀書,聽澳門電台《另類音樂接觸》,當初Nirvana在國內不多人認識。在他們之前,我聽Beyond、達明一派及崔健。以前聽Beyond已經覺得好另類,Nirvana則比他們去得更盡!一聽就喜歡。」Nirvana對廖偉棠有很大啟發,直接改變了他的人生,「初聽他們,好激情!與其說他們是明星,倒不如說Nirvana是有思想的反叛者,他們肯定了反叛。中學的我,聽了他們,覺得反叛原來不值得羞愧,反叛也可以光明正大!他比我之前聽的音樂都大膽,例如《RapeMe》就好深刻好現代,好卡夫卡!那個年代的內地,你返學會覺得被人強姦緊,出來社會一樣覺得被人強姦,很有共鳴。Kurt又好真誠,相反如滾石樂隊這些,識偽裝自己,夠虛偽,反而可以長存。」雖然樂隊以噪音結他最為著名,但廖最喜歡的Nirvana專輯其實是不插電的《MTVUnpluggedinNewYork》,「那個舞台好明媚,但他唱得好絕望。也許他早有去意,當他唱到《WhereDidYouSleepLastNight》、《TheManWhoSoldtheWorld》時就像在求救!」
影響國內搖滾
今天,廖偉棠是個作家/詩人/攝影家,而16歲接觸Nirvana,剛墮進了音樂海洋中不久,就直接啟發了他開始筆耕,「我大概在聽他們一年後開始寫作,最早的文字就是樂評寫Nirvana。」也因為聽Nirvana,他認識了些好朋友,「當年有個書店老闆好鍾意Nirvana,結果佢印了Nirvana的結他譜畀我,因為當年我也有夾Band。Kurt死去一年後,有人在深圳辦了個紀念音樂會,午夜飛行來演出,結果SimonHo也成了我好朋友。另外,詩人韓博寫過一首詩叫《四月八日連死去的魚也會飛翔》,我讀了後,就連繫他,問他是不是寫KurtCobain?他答:當然是啦!結果我倆成了好友。」廖說,Nirvana也是直至在Kurt去世後才獲內地青年廣泛認識的,「就算是Beatles、RollingStones,論在國內的影響力都遠遠不及Nirvana,那剛好是國內音樂起飛的年代,以前他們夾Band的都係聽吓Gun'nRoses等主流樂隊居多,他們出現後大家開始聽Punk。當年作家郝舫寫了本《燦爛涅槃》,再版了幾次。如今北京樂隊的主流就係玩Punk。如今在北京玩70'sPunk才是主流。」
樂評人袁智聰:X世代代言人
樂評人袁智聰:「當年音樂周報《MelodyMaker》常介紹美國IndieBand。當初我就覺得Nirvana幾型仔,到了派《SmellsLikeTeenSpirit》做Single時,因為當年大家會去一個叫InPlace的地方開IndieParty,我一聽就想,播這首一定全場High爆!」結果他目擊了樂隊變成全球新世代代言人,「Nirvana與其他GrungeBand不同。突出之處是他們旋律優美,不只是Indie,而是有ClassicRock的質素。」Nirvana受的影響有Punk,又有Low-fiRock,喜歡Vaseline這樣僻的蘇格蘭樂隊,甚至是遠在日本的ShonenKnife,「他們找了ShonenKnife做暖場樂隊,令這三個女子在歐美大紅!」94年KurtCobain去世時袁智聰剛好在美國,「我在紐約,那一晚半夜有一西岸朋友打過來,說Kurt自殺了!翌日幾份報章都以他作頭條,那些報紙我還留存着。關於他的死,眾說紛紜,但Kurt在死前的訪問中也談過,他走紅後一切都不一樣,例如揀暖場樂隊,會有唱片公司、經理人等干預,他已無法享受演出。」今日怎評估樂隊對後世的影響?「他們出現,主流唱片公司才不斷簽入樂隊,也證明了不一定要走技術型路線,一樣可以好有爆炸性。」
Bass手高豐:KurtCobain好犀利
樂隊KolorBass手高豐亦是Nirvana粉絲。「我好細個就夾Band,開始時聽Beyond,約93年(13-14歲)開始聽Nirvana,他們跟普通Rock好唔同,旋律好,又易上腦!」高豐深受Nirvana影響,馬上開始翻玩他們的歌曲,「當年與朋友三個人夾,發現原來三個人都可以咁多嘢玩。KurtCobain好犀利,3-4個Chord就寫成一隻歌,仲好多變化。」高豐自言在編曲上深受他們影響,「我彈Bass,會喜歡《Nevermind》內的Bassline彈法。Kurt94年去世,他一去,Grunge就江河日下,當年人人都說:Grunge唔掂喇!」談到Nirvana對香港Band壇影響,他說:「喜歡的人好多,但直接受他們風格影響的較少。要翻玩/改編他們的音樂其實不易,Kolor試過改Nirvana的歌,但發現KurtCobain的Picking好獨特,你好難去改動他的Groove,一改就不再是那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