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九十後小友一起看《情迷午夜巴黎》,對在電影中亮相的眾多文學家(小說家、詩人)藝術家,他說祇聽過一位名叫畢卡索的畫家,其他一概不認識,聽也沒聽過他們的名字,因而談不上有什麼共鳴。「電影還是好看的。嚮往昔日美好時代的男主角,有機會與眾多大師見面,該很快樂吧。遇見心儀藝術家的時候,他就是愛嘩一聲的叫起來,可惜是他自己興奮,作為觀眾的我卻不能像他一樣叫起來。」
說的可有道理,在不同電影中出現的歷史人物、藝術家、音樂家,我們看得多了,早前三級片《達利和他的情人》說的就是超現實主義畫家達利年輕年代的故事,寫巴黎《流動的饗宴》的海明威,同樣有描述他青年時代的電影,如今他們在活地阿倫導演的《情迷午夜巴黎》卻祇是跑龍套角色,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上世紀二十年的巴黎,藝術家多如天上星宿,發出迷人光茫,說有多精采便有多精采。男主角潘達坐上時光倒流老爺車,返回那美好年代,他不過是與眾多藝術家見面,交談幾句,聽聽爵士樂,跳跳查爾斯登,跑馬看花,與潘達的現實人生無關,二十一世紀初的巴黎,與九十年前相差太遠了,主角游走其間,最終還是現今生活更為實在,與喜愛雨中散步的女子一起在河畔漫步,才是最窩心的一刻。
巴黎這個城市浪漫不浪漫,兩位已在巴黎定居多年的寫作友人,都說沒有浪漫這回事。說巴黎浪漫,浪漫巴黎,一廂情願想法而已。在那裏渡假仍是好的,一個星期兩個星期夠了,到當年藝術家愛去的餐室、咖啡室坐下來,吃他們當年愛叫的招牌菜,喝一杯濃縮咖啡,到莎士比亞書店翻看昔日作家的著作,可以的話,買一本留念(當然不是作家的簽名本,那裏的舊版書,該可負擔得來)。要是店主人佐治仍在,談一句兩句該可以的,但那已不是當年的書店,也不是當年的店主了。
二十年代的巴黎,我們祇能在電影中看到了。活地阿倫夫子自道(男主角潘達就是他來的,說話神態都像他),把一眾藝術家、小說家放到酒吧內,書評家居所內,讓他們談話、喝酒、吵架。要是我們真的返回那年代,恐怕亦沒法與他們交談,更談不上有任何意見交流。我們可以做得來的,恐怕祇能保持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