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琪峯早前帶作品《奪命金》到威尼斯影展參賽,並在當地受訪大談拍攝時的種種。訪問期間杜Sir雪茄不離手,煙圈徐徐升起恍如吞雲吐霧,喜歡的人聞到已覺非常享受,討厭的避之則吉。情況多少有點像杜Sir拍的電影,觀眾只有歡喜與不歡喜,甚少中間落墨。但對他而言卻沒有兩樣,今時今日已成為影展常客,雖沒贏過任何國際獎座,但走在紅地毯上認得他的外國影迷顯然不少,杜Sir亦恍如煉金術師,沾上邊拍他片的人,已代表擁有一張頒獎禮入場券,再多的還附送到外國影展紅地毯一遊,像今年的胡杏兒一樣。 撰文:文國駿
杜琪峯憑其充滿個人風格的電影三奪香港金像獎及兩奪金馬獎最佳導演,對風格電影依然情有獨鍾,其新作《奪命金》亦離不開這種題材。杜Sir早前在威尼斯一酒店接受本報專訪,對於外國電影人在試片後對《奪命金》讚賞,他坦言該片算是一個破格嘗試,演員中有劉青雲可擔票房,但又大膽起用了在影壇上叫座力較弱的何韻詩,更找來電視人胡杏兒,該片在題材上更完全沒有任可觀能刺激的動作場面,作為商業片未免有點大膽。
棄用原有班底
對於上述置諸死地而後生的決定,杜Sir卻氣定神閒、信心十足的說:「其實拍完《鎗火》之後,發覺有好多嘢冇放到入電影,所以之後就有《放.逐》。點知有外國人話鍾意,想我拍套外國版嘅,結果順水推舟有埋《復仇》。拍完我就同自己講呢個題材要停喇,我要拍一套完全冇槍戰嘅電影。如果要完全改變呢種陽剛風格,用開嘅演員一定唔可以喺新片入面,咪當大家放吓假唞氣,之後適當時候大家一定會聚番埋拍。觀眾已經好成熟,唔係一定要睇打,只要你言之有物佢一樣接受到,而所謂孭飛演員咪一樣係慢慢磨出嚟。」
《奪命金》的角度視野上,較杜Sir之前的作品如《鎗火》、《PTU》及《黑社會》等宏觀,而且題材亦較沉重。杜Sir坦言上述數套作品全出於一刻想拍的衝動,與今次《奪命金》的出發點截然不同:「嗰幾套都係為拍而拍,冇太多訊息想講。拍《奪命金》係想借電影為呢個劃時代、樣樣都同錢掛鈎嘅香港做個歷史紀錄,亦都係人性嘅見證同探討。」
拍出港人寫照
《奪命金》的英文片名為《LifeWithoutPrinciple》(沒原則的生活),顧名思義是很多時下香港人的寫照及座右銘,杜Sir說:「好無奈呢個係事實,亦係中國人嘅陋習。不過如果喺香港任何嘢都要跟足原則,相信好多人都會餓死。」
曾在無綫的古舊劇集《民間傳奇》中演過衙差、同樣出身訓練班,演技不差的杜Sir在教戲及試演時,已多次獲自己的演員讚好戲。問杜Sir可會效法偶像希治閣(AlfredHitchcock)在自己的電影中客串或過鏡,他沒正面回應,只笑笑口說:「家唔啱時候,不過係有諗過,哈哈,又唔係必須,或者遲多幾年先啦。」
遺憾小齊戲少
另外,杜Sir拍《奪命金》唯一感到遺憾及自責的,是任賢齊的戲份比預期中少,他說:「套戲斷斷續續拍咗兩年幾,係對演員唔公平嘅,小齊戲份的確係因為檔期問題而減少。」
杏兒融化惡導演
不少人對拍杜琪峯的戲又恨又愛,因為可跟國際級導演合作,聲價何止十倍?胡杏兒就憑此由小銀幕跳進大銀幕更踏上國際影展的紅地毯,杏兒坦言開心是必然,但緊張隨之而來:「因為電視個形象太深入民心,希望可以擺脫過往喺電視上畀觀眾嘅感覺。」
戲中飾演一位小女人,跟當差的丈夫任賢齊的願望是可盡快買樓,杏兒說:「我都有特別落過功夫,用有別於以往拍劇時嘅表情同方法演呢部戲。」對於經常叼着雪茄、傳說中罵人很兇的杜琪峯,杏兒笑言傳言不可盡信,而且因為可跟他合作感到榮幸。杏兒說:「其實佢一啲都唔惡,仲好錫同照顧啲演員。」雖然如此,但每次杜Sir行近身邊,杏兒都會肅然起敬。何韻詩就相反,沒大沒小竟拿杜Sir來開玩笑:「冇乜得準備,導演冇劇本嘛。好彩呢個傳說中好惡嘅導演都好好人,都有溫柔一面。」
青雲讚導演演技
劉青雲在《奪命金》中演一名潦倒的蠱惑仔可算入型入格,比起他在《竊聽風雲2》中的財經界才俊更有說服力。雖然演繹上流於表面,但他坦言較喜歡今次的演繹方法,青雲說:「其實兩種演法我都喜歡,不過我今次鍾意咁樣演多啲。呢個角色幾搞笑,係乜都擺上面度唔識講大話,所以表達手法要更直接。」
跟杜琪峯合作多時,青雲覺得導演的演技也不俗:「佢以前示範畀演員睇點做時好浮誇,今次之後我反而覺得佢好好戲,進步咗好多,應該自導自演一套啦!」先後演兩片都背負沉重題材,同樣講到香港股市,青雲表示尚可接受,他說故事只是反映現在的香港:「講沉重韋家輝拍嘅戲就真係沉重,嗰陣拍完佢套《再生號》心情真係唔係幾好,邊有寫到個主角慘成咁㗎!」他補充說:「錢係誘因,但唔只香港,世界各地都係,好似啲國家打嚟打去為乜?都係為錢。」
故事大綱:離奇案中案
《奪命金》的故事講出人生是充滿變數,你越想得到的未必可以到手,反而你沒想過要的就唾手可得,充滿諷刺意味。
串連三角色
故事圍繞三個背景各異的角色,分別是銀行職員Teresa(何韻詩飾)、黑幫三腳豹(劉青雲飾)及警隊督察張正方(任賢齊飾),三人因一宗離奇劫案串連起來。Teresa由銀行櫃位員轉為投資顧問,其大客鍾原(盧海鵬飾)剛巧欲提取千萬現金,令Teresa心生貪念。另一邊廂,三腳豹對股票一無所知,剛開始苦心鑽研即遇股災,經營黑市期指的凸眼龍(姜皓文飾)亦輸掉巨款,二人決定向鍾原假意借款,實則搶劫。而負責此案的正直警察張正方,亦因面對生活巨變,令一向堅守原則的他也開始動搖,一幕又一幕金錢與道德掙扎的人性陰暗活現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