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花.是花 - 鄧達智

無花.是花 - 鄧達智

小明上韶關,其中一站:乳源瑤寨。沿途青山綠水着實漂亮,可山間村寨景物一般,相對連州千年瑤寨距離頗遠。筆者比眾人多了一層享受,雙腳泡在滾動山坑流水十來分鐘,其他人行行站站等待上車下一景點。見路旁小小一彎田土,密密麻麻植滿豆角、南瓜、番茄、指天椒、香芋、番薯……並青蔬幾種;大多新世界恩物,近一百甚至數十年才出現在我們食饌上的材料……有人問這附近可有啥為舊世界食材?鼎鼎大名的樂昌香香大型炸彈一般芋頭也是新世界美洲泊來。
有!馬壩油粘米,大米肯定舊有。還有韶關無花果……未必原產,一般說來,無花果源自地中海一帶,未知始自何時這粵北山區竟然種起無花果,產量似乎不少,這夏季,朋友雞髀已捎來好幾次,更是最甜外皮綠色,內邊的花淡粉紅類別。
是花,那果肉非肉,我們吃入口的是花。無花果不止是舊世界更是地老天荒《創世記》已出現的物種,亞當夏娃吃過禁果認識羞恥,以樹葉遮蓋性徵;那葉便為無花果葉,與白鴿送來挪亞的橄欖枝葉跟西方人類文明共進。
韶關的無花果甜美還是當地一晌小秘密。反正種植不難,只要落土即生,出果,成熟;鳥兒吃後種子成糞散到野外,不幾年滿山滿谷果實纍纍。就是我們在天台種了幾棵,一個夏天也可得果百數。在京都鴨川,河兩旁人家也見植有十分粗壯無花果,近日聽聞東瀛泊來品,每個一百數十元,再好吃也有點貴得過份了。在西班牙,在意大利,在法南,在摩洛哥,在以色列……盛夏之後隨便野外村邊便可摘到。猶太人生活法則:肉不與奶共吃,飯後吃含奶雪糕不可能,以色列人利用無花果之軟滑製成假雪糕,又比雪糕更富果香,着實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