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有個特有名詞:「虎落笛」。它指冬夜尖寒笛聲,也有虎落之悲涼。如何發現它呢?是因為監獄的故事。
在中國,古代遮護城邑或營寨分界的竹籬喚「虎落」。在日本,監獄外面總有層層圍困望不到邊的樹林,風吹過的哀音喚「虎落笛」。服刑的囚犯或監管的獄警,其實亦困囿在這封閉密室。他們雙方壓力很大,常以尖銳詛咒傷心哭喊來發洩。
正如冬天嚴寒的夜風,通過竹籬笆黑森林時,發出如長笛悽厲哀怨之聲。意境似乎幽玄,但跌至谷底的人,心中想的是什麼?除了蕭瑟和恐怖,一定還有不甘。那個「虎落」,我想,是中國人「龍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悲鳴吧。
不過《增廣賢文》中另有自我激勵:「一舉首登龍虎榜,十年身到鳳凰池」,永不絕望永不放棄。下台、隱居、蟄伏、退讓、忍氣,並非銷聲匿跡,而是等待更好的機會東山再起,重奪所失。有朝一日虎歸山,定要血染半邊天。
虛幻的虎落笛聲,在深沈夜空中化作無窮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