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創意花生騷,大多數人第一個想起的是阿歷山大麥昆,雖然實至名歸,卻未必無人能出其右,在同輩同級數設計師之中,域多和羅夫的搞作就毫不遜色。沙拉揚因為時時跨界,譬如零五年在威尼斯美術雙年展以TildaSwinton作示範單位的錄影,代表土耳其為國爭光,正式領了藝術家牌照,被定位在另一層次,新裝發佈會的花臣反而不那麼多人樂道。我認為他千禧年秋冬季的《Afterwords》(「字後」?呼應我們的成語「寧為雞口不為牛後」?),肯定是歷來最佳時裝表演之一:台上佈置成客廳,擺着四張單人沙發和一張茶几,模特兒魚貫登場,視傢俬若無睹,完全猜不透葫蘆賣的什麼藥;直到最後,忽然來了四個娘子軍,二話不說蹲下來剝掉沙發套,將它穿在自己身上,左搭右搭變出結構派最標青的款式,而沙發就摺成小箱子。正想喝彩,不料還有更精彩的:那張茶几,姐姐仔拿起中間略比腰粗的圓塊,雙腳踏進去,一抽居然變成一條塔狀的裙子!
他另一個教人永遠難忘的高潮,是零七年春夏季的《一百一十一》。電子遙控變形衫的概念毫無商業潛質可言,就算在純粹「玩嘢」範疇,可能性亦嫌單薄,他高妙的是把時裝歷史揉進新科技,以由甲變乙的過程反映時代變遷。跟手還開了時裝表演傳統一個大玩笑:壓軸新娘戴了頂垂着兩片薄紗的大帽子,名副其實「婚紗」,然後遙控器一啟動,薄紗緩緩向上收縮,剩下個身無寸縷的新娘。訊息可以是,閣下不就要進洞房了嗎,橫又脫掂又脫,不如早早脫清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