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禁十年回港的羅孚當年接受訪問,什麼都說,只不說間諜疑案,只引用了巴金說的:「你的事我不太清楚,但我以常識判斷」要讀者朋友也以常識來判斷,在周策縱教授贈詩:「自由我能思所思,繁華我能有所有」兩句的鼓勵下,彼時羅孚寫作之勤接受訪問之多,破了自己報人生涯以來的紀錄。
在那段時期,有位他的老朋友無意間在閒聊時笑說了一句:「羅孚現在簡直像隻叫春貓……」不便再聞俏皮話後之意,照看他的文章訪問替他慶幸不已。
返港後的這二十年中,他也曾多次外遊也返京,與他並不常有機會見面,只是有兩次是奉楊善深老師之命到康樂園去接他夫婦倆赴楊師壽宴及大會堂畫展,另一次則接了楊老師及他兩位老人家到我家作客,車到舂坎角也許是風太大,忽然他臉色蒼白病容滿面,嚇得我立刻以厚氈包裹,讓他躺下休息,楊老師說:「羅孚年紀比我輕,身體沒有我好……」誰知不到一刻鐘,羅孚起身與楊把酒言歡,談笑如故,並無異樣。
後來他們夫婦赴美,在三藩市一家醫院中竟巧遇了我的醫生表妹趙矜,後來還與我舅父趙宜生客途相識,一個報人,一個文化人,甚是投契,這還是後來羅孚夫婦返港後才告訴我的,而我那兩個許多朋友都知的外號蔣清秀、蔣清閒也是羅孚取的花名,只可惜到了應替我取名蔣金花的年代已與他鮮有往來了。
說羅孚命格之奇遭遇之險一點也不誇張,他有好多次病魔纏身,死去活來的紀錄,的確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曲折傳奇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