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犯了禁,在農曆七月看了鬼片《兒凶》,拿着的是弍藤水流的恐怖故事《腳本》,穿的是好像在滴血的古怪tee。我漸漸感到鬼氣陰森,爬上床關了燈,漆黑中餘下電子收音機的光線。收音機訊號不好,電波受干擾的噪音彷彿背後有把男聲在說話。《兒凶》的女主角就是接收到這些訊號,知道惡魔來臨,瘋狂跑上小兒子的睡房,看到一隻女鬼站在嬰兒床前。
鬼片通常有份約定俗成的關於男女對鬼怪的反應和敏感度。《兒凶》內的男士不是根本不信鬼神之說,便是被鬼引到不可回頭的地方而不自知。這種無知和愚蠢,其實建基在男的比較理性,女的比較感性的簡單二分法上。女主角、驅魔的婆婆,和最後揭開男主角兒時有一段恐怖經歷的母親,她們對鬼敏感,因而更快地展開行動,但奇怪的是深入虎穴的還是男性。這大概便是恐怖片的某些內在意識?我合上眼,在矇矓的黑暗後隱約見到一群人坐在電影觀眾席望着我,他們每一個都不是人,畫面也閃爍不定。我張開口,但發不出聲音。
撰文:張仰止